她目光找了一圈,在貨架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裝杏仁酥的盒子,盒子開著,裡麵是空的,與她送給戎關關的那盒是一個牌子,不過戎黎的這盒更大一些。
下午,雨停了。
徐檀兮過來了,手裡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紙袋,紙袋上有一朵小太陽花:“先生。”她進來,“我寄快遞。”
之後,她陸陸續續又寄了幾次。
周一,戎黎九點半才到便利店,徐檀兮九點四十過來的。
他在吃早飯,吃的是紅豆沙的包子,他一點都不細嚼慢咽,吃得很快,三兩口就把包子解決了,酸奶是瓶裝,他喝完,朝四米之外的垃圾桶輕輕一投,進了:“寄快遞?”
徐檀兮頷首。
今天天暖了些,她又換上旗袍了,麵料是米白色,上麵繡了天青色的葉子。
戎黎把寄件的二維碼遞給她:“徐檀兮。”
她忘了接二維碼:“嗯?”
這呆呆愣愣的表情與她平時柔婉溫和的樣子很不同。
戎黎靠在貨架邊上,閒聊的語氣很淡,也隻是閒聊,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興趣:“除了開店賣甜品,你還有副業?”
啊?
副業?什麼副業?
徐檀兮不敢與他對視,低眉垂首,不自然地整理耳邊的發:“我賣刺繡。”
這是她頭一回對人撒謊。
戎黎沒有繼續話題:“掃碼。”
等徐檀兮寄完快遞走了,王小單來了一句:“戎哥,這位來得有點勤啊。”
戎黎:“倍鏡誰有?”
突突突,一陣槍響。
戎黎:“我倒了,扶我。”
王小單:“……”
嘖,網癮青年。
從便利店出去之後,徐檀兮才重重舒了一口氣,剛回到家,秦昭裡的電話打過來了。
“杳杳,你給我寄那麼多手帕乾嘛?”
她前前後後寄了六條手帕。
“寄給你用。”
秦昭裡直接戳穿她:“我這是沾了戎黎的光吧。”
徐檀兮臉皮薄,被秦昭裡說紅了臉。
“你要想見他,去他店裡買東西不就行了。”
徐檀兮推門進了臥室,坐到梳妝台前,她抬頭,看見鏡中的女子麵若雲霞,立刻彆開了眼:“他不收銀。”隻買東西就說不上話。
這樣溫水煮青蛙,也就隻有徐檀兮了,秦昭裡有些好笑,“那你寄了這麼多快遞,有什麼進展嗎?”
鏡中的女孩子微微莞爾,臉頰染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紅:“他今天主動與我說話了。”
“說了什麼?”
“他問我做什麼副業?”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賣刺繡。”
不得了了,徐檀兮這樣的乖孩子都學會說謊了。
秦昭裡忍俊不禁:“姑娘誒,你每次填的可都是一個地址。”
徐檀兮傻了。
人果然不能撒謊,撒一個謊,還要另一個謊去圓。
她跑著去了便利店,禮儀都顧不上了,通紅著臉,喘氣聲很急很亂,頭發也跑亂了:“先生。”
戎黎把寄件的二維碼放凳子上。
她不寄件,空手來的,著急忙慌地說:“我隻有一個客人,她經常光顧我的生意。”因為撒謊,她臉更紅,嘴也更笨了,“是老客……回頭客。”
戎黎抬頭,麵無表情:“哦。”
徐檀兮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再、再見。”
她解釋完就走,埋著頭,露出的一截後頸都是紅的。
戎黎看了一眼遊戲界麵,他已經成盒子了,他抽出來一根煙,咬著,抬頭看走遠了的那個姑娘。
腰很細,就是腦子不怎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