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談論這件事:“關關呢?”
“在我那邊睡了。”
“要麻煩你一晚了,我明天再去接他。”
徐檀兮明白了,他不想說他怎麼染來的這一身血,她也不問了,隻關心一件事:“腿還很疼嗎?”
戎黎撒謊:“不疼了。”他說,“我回去了。”
徐檀兮撿起地上的燈籠,遞給他:“天色太暗,先生路上小心。”
他接過:“謝謝。”
他打燈離開,走路時腳步微跛,踉踉蹌蹌,走了一小段過後,忽然回頭:“徐檀兮。”
徐檀兮站在原地:“嗯。”
“你為什麼不問我做了什麼?你就不好奇我身上的血是誰的嗎?”
若是尋常的女孩子,恐怕早就被他嚇跑了。
她安靜又認真地看著他:“我可以問嗎?我好奇的。”
戎黎被她看得心裡發堵:“彆問了。”
她便不說話了。
他突然覺得她太過聽話了:“你就不怕嗎?”他臉上的血已經乾了,呈暗紅色,“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徐檀兮眼神很乾淨:“那你會對我做什麼壞事嗎?”
她把戎黎給問住了。
“走了。”
扔下這麼兩個字,他扭頭就走。
身後,女孩子溫溫柔柔地叮囑:“若是腿還疼,就用熱水敷一下。”
戎黎沒有回頭,一瘸一拐地走了。
徐檀兮站在巷子裡,一直目送。
為什麼不害怕呢?她應該怕的,她不喜歡暴力,不喜歡血腥,不喜歡黑暗與罪惡,她分明都不喜歡的,可為什麼這些不喜歡在戎黎麵前變得微不足道了呢?
她想了很久,沒有想出答案,那隻能歸咎於四個字了:色令智昏。
她站了一會兒,色令智昏地跟上去了,待他安好無虞地進了家門,她才折回。後半夜,月亮被烏雲遮蔽了,四周靜悄悄的,若是細聽,能聽見白滇河裡浪打浪的聲音。
祥雲鎮的派出所在老車站對麵,門口亮著燈牌
值班的民警小葛出來抽根煙,這抽到一半,他突然定睛一望,驚得煙都掉地上了:“劉哥!”
“劉哥!”
一同值班的老劉打著哈欠出來了:“叫我乾嘛?”
小葛指給他看:“那袋子裡的東西好像在動。”
對麵垃圾桶旁邊有三個麻袋。
路燈有點遠,劉哥看不大清,走過去,對著最前麵的麻袋踢了一腳,那麻袋立刻倒了,原本立著的地方有一灘濕漉漉的東西,老劉用手電筒一照——
後麵的小葛先叫出來了:“是血!”
麻袋裡都是人!
老劉掏出警棍:“葛子,快連線市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