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及上次不是去給林禾苗開了回家長會嗎,號碼就是那時候留的。
他回:“她哥。”
“是這樣的,林禾苗同學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也沒有跟我請假,不知道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程及腳步停下,被迎麵走過來的路人撞了一下肩,對方在道歉,他沒反應,還在講電話:“幾天沒去了?”
“我最後一次見她是上周五。”班主任女士在電話裡苦口婆心,“她雖然已經被保送了,但最好還是保證一定的出勤率,畢竟通知書還沒下來,在這之前千萬不能鬆懈。”
程及不喜歡多管閒事,就是太閒了:“我會儘快回複您,如果她回學校了,也麻煩您再給我回個電話。”
“行。”
程及開車去了老屋林村,問了兩個人,找去了林禾苗家裡,他敲了敲門。
裡麵人問:“誰啊?”
來開門的是林禾苗的哥哥林進寶,他二十多歲,長得有點捉急,比程及矮了一個頭。
程及問:“林禾苗在不在家?”
林進寶打量他,人是不認得,但衣服的牌子林進寶可認得,是個有錢人:“你誰啊?”
程及隨便編了個身份:“她老師。”
在院子裡逗孫子的吳樹鳳一聽說是老師,立馬過去問:“是不是那丫頭在學校闖什麼禍了?”
“不是,找她有彆的事。”
吳樹鳳語氣挺衝,很不耐煩:“她不在。”
“哦。”
哦完了,程及長腿一邁,直接進去了。
吳樹鳳立馬嚷嚷:“誒誒誒,你這人怎麼回事!我讓你進來了嗎?”
林禾苗家是一層樓的平房,房門都開著,站在堂屋的門口,能一眼掃到頭,程及目光找了一圈,沒看到人。
“她在哪?”
吳樹鳳心想,那丫頭還是個狐媚子呢,都會勾男人了:“鬼知道她上哪瘋去了。”她嗤了聲,“說不準被哪個男人勾走了。”
坐在門口摘菜的林早生聽到這話才抬頭,看了一眼妻子,似乎不滿,但也沒吭聲。
有人吱聲了,是兒童車裡的小孩:“姑姑走了,走了!”
程及看了看小孩,又瞧向大人,他有點明白了,為什麼林禾苗要讓他去開家長會。
程及問吳樹鳳女士,帶了幾分調侃的調調:“你是林禾苗的繼母?”
不等回答,他轉身走人。
吳樹鳳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對方是在挖苦她,氣得她火冒三丈,正想罵回去,人已經出院子了:“什麼人呐這是!”
林進寶來了一句:“那人挺有錢的,一身名牌呢。”
“沒看出來,那丫頭還挺會勾引——”
林早生把菜一摔:“夠了!”
吳樹鳳嗓門比他更大:“你吼什麼吼!”後麵她又開始念叨了,念叨丈夫窩囊,念叨婆婆迷信,念叨兒子不成器,念叨街坊四鄰取笑她生了個自閉女兒。
林早生悶不吭聲地出了家門。
他去追程及了。
“老師等等。”
程及把車窗搖下去。
林早生駝著背,才五十來歲,兩鬢就生了白發:“禾苗她離家出走了,已經走了好幾天,她什麼也沒帶,不知道在外麵怎麼樣了。”
他語氣很焦急。
程及就問了:“你們沒去找她?”
林早生麵紅耳赤地支支吾吾。
程及算是看懂這一家人了,沒動怒,他就笑著問了一句:“你是林禾苗的繼父吧?”
他懟完就打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