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一直安靜地跟在她後麵,抱著她的外套。
受傷的人被送走了,鬨事的人也被萬經理扣去了警局,地上的血跡被打掃乾淨了,音樂重新響了,舞池裡又熱鬨起來。
貴賓卡座裡,四個公子哥各個帶著個“花容月貌”,桌上開了幾瓶價格昂貴的酒,還有幾個車鑰匙。
其中一個公子哥穿著紅襯衫,皮膚特彆的白,穿得很騷,長得很奶,喝著最烈的酒:“剛剛那個女醫生,絕了。”
又漂亮又有氣質。
紅襯衫有點心癢:“你們有誰認識嗎?”
旁邊穿白襯衣的公子哥說:“萬經理好像認識。”
“你想乾嘛?”
說話的是坐在最裡麵的那位,他穿得挺潮,黑衛衣搭白T,裡麵的白T露出一截,脖子上掛了個金屬吊墜,穿了一個耳洞,戴了顆鑽,他頭發理得很短,樣貌秀氣,唇紅齒白,像個舊時大戶人家家裡最小的公子哥,每一根汗毛、每一個表情都寫著“本公子最嬌貴”。
紅襯衫咧嘴一笑:“想泡啊。”
“最嬌貴”的公子哥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白襯衫打趣:“人家有男朋友了,一直待她身邊的那個。”
紅襯衫絲毫不介意身邊的美女在翻白眼,他就要浪,他就是海王,他就要下海,誰也彆攔。
他撂下壯誌豪言:“沒有撬不動牆角,隻有不肯努力的鋤頭。”
一直沒吭聲的西裝公子哥兒踹了踹他小腿,說了句人話:“你可彆禍害人家,那姑娘一看就是好人家的正經姑娘。”
紅襯衫不予苟同:“怎麼就是禍害,小爺我很差嗎?”他解開一顆襯衫紐扣,露出他男性的魅力,“再說了,玩玩嘛,人不風流枉少年,”
“最嬌貴”的公子哥兒哼了一聲:“你玩不起。”
“咋就玩不起了。”
他一腳踹過去:“你他媽滾犢子,那是我堂姐。”
紅襯衫:“……”
徐家的大小姐有很多身份:徐家最大的股東、虹橋醫院的董事、流霜閣溫先生的外甥女、秦家女魔頭的閨蜜、十八歲就手握手術刀的小兒外科醫生……
紅襯衫默默地把紐扣扣起來:“嗬嗬,打擾了。”
那位“最嬌貴”的公子哥不是彆人,真是徐家的小孫子、徐檀兮的堂弟——徐放。
徐放以前不叫徐放,改名片他叫徐紅紅,他媽張女士是個麻將狂魔,給他取名徐紅紅,給他姐取名徐贏贏,寓意——開門紅,場場贏。
十一點已過,城市的霓虹還沒有落幕,亭江大橋上,麵包車在飛速前行。
麵包車的後麵沒按座位,空間很大,擔架直接放在了上麵,徐檀兮單膝跪在地上,膝蓋下麵墊著戎黎的外套,整整十五分鐘,她沒有換過姿勢,一直按著患者的傷口,手已經麻了。
戎黎蹲在她旁邊,給她擦汗,若是車晃動,他就抱著她,讓她把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這時,主駕駛上的師傅激動地驚呼了一聲:“救護車來了!”
徐檀兮說:“靠邊停車。”
戎黎先下車,打開車門,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迅速跑過來。
“徐醫生。”
隨行的醫生是急診室的鄭醫生,他上前,代替徐檀兮的位置,用止血帶包住患者的傷口。
徐檀兮把手抽出來,掌心全是血,袖子整個都被染紅了:“立刻給患者輸氧。”
“好的。”鄭醫生隨患者一起上了救護車,“後麵交給我們就行了,辛苦了徐醫生。”
鄭醫生說完,救護車的門就關上了,鳴笛聲一路響著,車越開越遠,一會兒就沒影了。
徐檀兮這才鬆了一口氣,腳剛一挪動,身子晃了晃,她沒力氣了,腳也是麻的。
戎黎扶著她:“你靠著我。”
她搖搖頭,下巴不知道什麼時候沾到了血,襯得唇色有些蒼白:“我衣服都是血,會把你身上弄臟。”
“臟了洗就是了。”
戎黎把她抱起來,上了麵包車,他膝蓋彎下,小心地把她放在那塊血跡斑斑的木板上。
他膝蓋跪在了她剛剛跪著救人的那個位置:“杳杳。”
“嗯?”
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剛剛才意識到,你是個醫生。”他目光灼灼,炙熱而溫柔地看著她,“是救死扶傷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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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