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翼龍。”
翼龍也是一坨濕乎乎的沙子。
“還有這個。”
“這是鯊齒龍。”
鯊齒龍也是一坨濕乎乎的沙子。
關關豎起大拇指:“關關哥哥,你好棒。”
戎關關咧嘴一笑:“嘿嘿。”
徐檀兮和秦昭裡拍照去了,還沒回來。
薑灼一個人搭好了兩頂帳篷,找了塊石頭,擦乾淨後坐下,等秦昭裡回來。
他等來了秦昭裡的電話。
“你幫我把包拿來。”
“你在哪?”
“你沿著台階往上走,再左拐,一直直行就能看見一個紅房子,我在房子裡。”
薑灼去她的帳篷裡拿了包出來:“你怎麼在那?”
不知道是誰惹她了,語氣聽起來不高興:“你彆管,快幫我把包拿來。”
“我現在過去,你等一下。”
薑灼掛了電話,去給秦昭裡送包。
正好,徐檀兮回來了:“薑先生,你是去給找昭裡嗎?”
薑灼說是。
徐檀兮沒說彆的,指了一下路,說在紅房子裡。
戎黎過來:“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昭裡被扣下了。”
她臉有些紅,出了汗,戎黎把她的圍巾解下來:“她乾嘛了?”
“她采了路邊的虎刺梅,被工作人員看到了,工作人員讓她罰錢,一朵一百塊,隻收現金。”
“帕子給我。”
徐檀兮把手帕給他。
他給她擦了擦汗:“誰讓她采路邊的野花,怎麼不跟你學學——”
話還沒說完呢。
徐檀兮從口袋裡掏出一朵虎刺梅來,做錯了事,耷拉著頭,又羞又窘:“先生,我也采了。”
“……”
一定是跟著秦昭裡學壞了。
戎黎是雙標狗,當然不會責怪自己女朋友:“不錯,花挺好看的。”
徐檀兮是回來拿錢的:“你帶現金了嗎?”
戎黎問:“你采了幾朵?”
“一朵。”
是秦昭裡說,讓她銜著花拍照,她便采了一朵虎刺梅。
秦昭裡說不夠,讓她多采一點,她不好意思,秦昭裡就幫她采,江園的管理員就在這時候來了,她條件反射地把手裡那朵虎刺梅藏進了兜裡,秦昭裡卻被抓了個正著……
戎黎把徐檀兮手裡那朵虎刺梅彆在了她領口的毛衣上:“你在這兒看著關關,我去給你交罰金。”
“好。”
這時,瞿護士急急忙忙跑來:“徐醫生,徐醫生!”
戎黎又折回來了。
徐檀兮詢問:“怎麼了?”
“我剛剛在望江對麵,聽岸上的人說旅遊船翻了,附近的搜救隊已經到了,但救護車還沒來。”
彆人的死活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這是戎黎當時的第一想法。
徐檀兮跟他是不一樣的人。
“護士長,”徐檀兮把蘇梅梅叫過來,“你通知下去,讓大家準備救援。”
“好的,徐醫生。”
蘇梅梅用擴音器通知了大家。
“你看著佳佳,我去。”
佟醫生帶上急救箱走了,女兒的奶粉忘了帶,急救箱倒沒忘,出門在外都會帶著。
“老婆給我看一下魚。”
蔣主任扔下了他心愛的魚竿。
“我過去了。”
夏醫生一把鬥地主還沒打完。
妻子在後頭喊:“彤彤爸,當心著點。”
“啊啊啊,煩死!”安然一邊抱怨,一邊把所有救急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捎上,“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還要工作!”
程序員男朋友也不打遊戲了,看著女朋友邊戴口罩邊往事故現場跑,笨拙又可愛。
他們有的人是父母,有的人是子女,有柴米油鹽,有日常生活,也有家中瑣碎,他們是醫護人員,一群不普通又很普通的、可愛的人。
“我陪你去。”戎黎說。
“江邊雖然有圍欄,但小孩還是要看著。”徐檀兮把領口的花摘了,放在戎黎手裡,“你在這兒看著關關,我馬上回來。”
“注意安全,離水遠一點。”
“好。”
徐檀兮走了。
戎黎看了看掌心的虎刺梅,忽然明白了,他的共情障礙並沒有好,是他的意識在假裝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沒牽扯到徐檀兮,如果沒第一時間從徐檀兮那裡得到情緒反應,那麼對於彆人的不幸,他還是不痛不癢。
沒關係。
如果是意識在偽裝,那他就一直裝好了,是人是鬼都不要緊,徐檀兮要就行。
熱鬨的江邊在徐檀兮他們走後變得安靜了,小孩也乖巧了。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他們回來了。
佟醫生的妻子拉著丈夫問:“都回來了吧?”
佟醫生膝蓋都濕了,是剛剛跪在地上給人心臟複蘇弄濕的:“都回來了。”
“救援呢?”
佟醫生彎下腰揉了揉膝蓋:“搜救隊把人都打撈上來了,水是喝了不少,所幸命都還在。”
“命還在就好。”
一共去了二十幾個人,回來都濕淋淋的。
蘇梅梅趕緊讓人把篝火點起來,讓大家都烤烤火:“都餓了吧,小林,去把燒烤的東西搬下來。另外秦總請客,點了醉鮮樓的外賣,再有半個小時就能送到。”
安然擰了一把袖子上的水,笑得沒心沒肺:“秦總大氣!”
夕陽已經徹底落下去了,砰了一聲,篝火點著了,天空、山巒、望江都因為昏暗而變得模糊,圍著篝火的一群人被火光照亮了。
“戎關關,過來。”
戎關關在看篝火呢:“怎麼了,哥哥?”
戎黎把他拎到帳篷外麵的墊子上:“你坐這,不要亂跑。”
“哦。”
他老實巴交地坐著,看著哥哥把徐姐姐帶進了帳篷。
“冷不冷?”
“手僵了。”
徐檀兮的袖子都濕了。
戎黎幫她把袖子卷起來,墊了紙進去,捂著她的手,親了親,又親了親,然後抓著放進自己衣服裡:“辛苦了,徐醫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