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哥哥說,媽媽今天要上庭。”
他不知道什麼是上庭,隻是聽村裡的嬸嬸們說,他媽媽要坐牢了。
“徐姐姐,坐牢是不是就不能出來了?”
小孩子的眼睛還沒有被汙染,眼珠會比成年人的黑亮,對未知的事情充滿了懵懂、迷茫、還有害怕。
“關關是想媽媽了嗎?”
戎關關用力點頭,眼睛一眨就哭了。
到底是個孩子,再懂事,疼了也會哭。
徐檀兮蹲下,用柔軟的帕子給他擦眼淚:“等下次關關去見媽媽的時候,我送你一盒糖好不好?”
他淚眼汪汪地點頭:“我要帶去給我媽媽吃。”
徐檀兮說好,輕聲哄他不哭。
蘇敏的案子在市裡開庭,戎黎早上就過去了。
下午戎關關沒有去幼兒園,四點的時候,程及給戎黎打了電話,他說,官司敗了,正當防衛不成立,蘇敏被判了八年。關關好像聽懂了,一直在哭,等到傍晚,他哭累了才睡著。
晚上七點,程及接到戎黎的電話。
“我在車站,過來接我。”
縣裡到鄉鎮的最後一班客運車是六點半,這個點已經沒有車了。
程及剛把戎關關送回秋花老太太那,飯都沒吃完:“我又不是你司機。”
“我給錢。”
說完戎黎就掛了。
給錢?
他差錢嗎?程及根本不想理,又開了一罐啤酒,慢悠悠地喝了幾口,拿了車鑰匙下樓:“徐小姐,你有駕照嗎?”
下午貨剛到,徐檀兮還在清點整理,這個點了還沒回去。
她回答:“有。”
七點五十八,一輛紅色的私家車停在了戎黎旁邊。
路燈離他有點遠,他靠牆站著,逆著光看車裡的人,如果是彆人,他是看不清楚的,偏偏來的是那個他能看清楚的人。
他把還沒有抽完的煙掐了,扔進垃圾桶裡:“程及讓你來的?”
徐檀兮下了車,她來時忘了拿外套,單薄的碎花連衣裙不耐寒,臉被凍得通紅,她說:“程先生晚上喝了酒,開不了車。”
十月底的晚上風很冷,她孤零零站在冷白色的月光裡,裙擺在晃動。
戎黎沒再多問,去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他沒上去,又走到主駕駛旁,地上兩個影子交疊:“我來開。”
說完,他先進去了,坐在了主駕駛的位子上。
徐檀兮坐到副駕駛,把安全帶係好。
戎黎把車窗關上,開了暖氣,他開車很快,一路踩油門,風本就大,在疾速裡,刮出刺耳的聲音。
徐檀兮話也少,端端正正地坐著,一路都沒開口,她側首看著車窗,窗外的霓虹在後退,窗上他的影子很安靜。
突然,戎黎的手機響了。
“請問是戎黎先生嗎?”
夜裡很靜,徐檀兮甚至能聽到他手機那邊的聲音,是位女士。
戎黎:“是。”
那位女士說:“您父親的骨灰還在我們殯儀館,代管時間已經到期了,是否需要我幫您辦理續費?”
法醫屍檢之後,戎海的屍體才火化,已經在殯儀館寄放三個月了。照常來說,案子結束就該下葬了。
戎黎說:“不用。”
他的聲音很淡,音色偏冷,壓得低沉,像從遠處飄來的。
女士繼續詢問:“那您方便什麼時候過來領取?”
徐檀兮轉過頭去,看見他在笑,冷到骨子裡的那種笑。
他說:“拿去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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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黎身上的紋身被我刪了,可能後麵簡介裡提到的紋身也要刪掉,後麵審核會越來越嚴格,我擔心主角不讓有紋身就先刪了。
顧總:你敢不敢拿檀兮去喂狗?
戎黎:我記得我有個外號,叫戎狗。
顧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