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家捧著還來不及,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倚老賣老。”
話說得太不客氣,溫鴻麵子掛不住,頓時變了臉:“洪老先生,您說話過分了。”
“哦,是嗎?”洪正則道歉,但毫無誠意,“那真是對不住了。”
溫鴻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洪正則就當著他的麵,撥了一通電話,並且開了免提,聲音調到最大:“老祁,你孫女被人欺負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賊洪亮。
“是哪個不長眼的?”
祁長庚是霸道總裁的鼻祖,他的狂拽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
洪正則一般不背後說人壞人,他都當麵說:“溫鴻。”
溫鴻:“……”
“這龜孫子!”祁長庚不知道開了免提,當然,知道他也罵。
溫鴻:“……”
“回頭再跟你說,我先去跟那龜孫子理論。”祁長庚掛了電話。
洪正則老花眼,把手機拉遠了,找到洪景元的電話,並且打開免提。
“景元,你外甥女被人欺負了。”
溫鴻:“……”
洪景元問:“誰啊?”
洪正則瞥了溫鴻一眼:“溫鴻。”
溫鴻:“……”
還不夠,洪正則就當著他的麵,把所有親情號撥了個遍,全部通知完之後,沒事人一樣背著手走了。
沒過一會兒,祁長庚電話過來了。
溫鴻硬著頭皮接了。
“是溫老先生?”祁長庚先自報家門,“我是祁長庚,拍電影的那個。”再假意客套一下,“電話是我秘書給我找的,也不知道找沒找對。”
溫鴻心裡冷笑:“祁導有事嗎?”
那就不打太極了,祁長庚直接問:“我聽說你欺負我孫女了?”
溫鴻解釋:“是洪老誤會了。”
“哦,那你就當他誤會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老東西欺負人。
這祁長庚忍不了:“我祁家雖然比不上你溫家家大業大,但我這個老頭子出了家門也還說得上幾句話。”
溫鴻:“……”
和洪正則一模一樣的懟人句式。
這裡提一下,祁長庚和洪正則是老同學,他們倆的兒子也是老同學,兩家都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分彆娶了對方家的女兒,兩家鐵得像一家,說話做事是一個風格,出了名的護短。
“我就長話短說了。”祁長庚說話語速很快,“我們祁家是導電影的,你們溫家是賣電影的,這中間的關係不用我說吧,你要是還想讓你們天光傳媒的藝人混電影圈,以後就對我孫女客氣點,要不然,”他職業假笑,“嗬嗬,我就把你溫家的發家史拍成電影,讓彆人看看你們溫家是怎麼挖到的第一桶金。”
溫家的發家史不光榮,在上流圈子不是什麼秘密。
祁長庚說完就掛。
溫鴻從頭到尾話都沒怎麼說上,臉麵彆人踩得的稀巴爛,他血壓蹭蹭往上,直衝天靈蓋,腦袋一暈,身體晃悠。
“董事長!”司機老汪連忙去攙扶。
溫鴻扶著後頸,緩了緩。
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溫鴻沒接,對方掛斷之後,又有來電。
這次是溫時遇。
溫鴻接了。
他連父親都沒喊一聲,上來便質問:“您和檀兮說了什麼?”
祁家洪家人袒護徐檀兮也就算了,連他溫家人的胳膊肘也要往外拐,溫鴻氣極,眼睛發紅:“連你也要來教訓我?”
他不像平時那樣溫和有禮,一碰到徐檀兮的事,他就一步都不讓:“父親,以後去找她之前,請您先三思。”
什麼謙謙君子,這分明是隻刺蝟。
溫鴻冷笑了聲,出言警告:“如果還想吃我溫家的飯,在我麵前提她,你最好也三思而行。”
溫時遇回道:“不止三思,六思九思都思完了。”而思完的結果是,他毫不猶豫,“父親,我選她。”
溫鴻血液都僵住了。
流霜閣的君子溫生,不是清酒,是毒藥。
他鄭重而決然:“所以,請您不要逼我做選擇。”
他表完態度,將電話掛斷。
溫鴻眼白一翻,手機掉地,人往後栽。
“董事長!”
“董事長!”
司機大喊:“醫生!醫生!”
彆急,隻是氣暈了。
急診室的醫生是這麼說的。
且說回“理論”完回病房的洪正則。
他輕輕推開門,先探個頭進去:“吃飯呢。”
四雙眼睛同時看向他。
孟滿慈說他:“你鬼鬼祟祟乾嘛?”
“我沒鬼鬼祟祟。”
洪正則背著手進去了,眼睛上下左右地看,看似不經意,其實是為了不顯尷尬地看看外孫女。
徐檀兮放下筷子,她坐在病床上,不方便起身,就行了欠身禮,隨後向戎關關介紹:“關關,這是外公。”
戎關關站起來,鞠了個躬:“外公好。”
洪正則連說三個好。
戎黎放下筷子去倒水。
洪正則擺手:“不用管我,你們吃你們吃。”
VIP病房裡有沙發,他過去坐下,從自個兒口袋裡拿出一張報紙,攤開來,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