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蹲在她麵前,摸摸她的肚子:“坐了這麼久的車,有沒有不舒服?”
她想吐。
她搖搖頭:“沒有不舒服。。。”
“晚飯呢?吃沒吃?”
“吃了,喝了粥。”徐檀兮有事要問,“阮薑玉和顧起怎麼樣了?”
“一個警一個匪,還能怎麼樣。”戎黎說,“顧起會被判死刑。”
如果按量計算的話,顧起判一千次死刑都不夠。
徐檀兮秀眉蹙起:“那阮薑玉怎麼辦?她好像愛上顧起了。”
“你怎麼知道?”
她和阮薑玉算不是熟識,隻有過幾麵之緣。
“我看見過,她在窗戶的玻璃上寫了好多顧起的名字。”
應該是愛他的。
但也恨他。
人心是最不能左右的東西。
翌日,炎炎灼日。
LYH華娛旗下所有產業全部被封鎖清算,官鶴山的個人賬戶也被凍結了。
LYH華娛將退出帝都的商圈。
對此——
官鶴山在看守所裡絕食,以表冤枉。
並且——
官鶴山在看守所用牙刷“紮小人”,“小人”是紀佳。
另外,顧起供出了所有國內的合作方,並且提供了證據,這裡麵就包括沈清越,沈氏旗下的大明酒店停業待查,沈家人受到牽連,全部成了調查對象。
沈氏危矣。
之後,雨連著下了幾日,帝都商界重新洗牌。
顧起被捕已經一周了,沈清越的屍體還沒有打撈到。
阮薑玉沒有去見顧起,一次也沒有,他的案子特殊,楊成章說,如果快的話,八月份就會執行死刑。
徐檀兮再見到阮薑玉是在醫院,在婦產科的外麵,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正在候診。
“阮小姐。”
阮薑玉抬頭,禮貌性地笑了笑:“我們好像每次見麵都在醫院。”
她還戴著那頂繡了顧起標誌的漁夫帽。
徐檀兮是來做超聲檢查的,因為要確認不是宮外孕,戎黎去拿結果了,她在阮薑玉的旁邊坐下:“你身體不舒服嗎?”
阮薑玉搖頭:“隻是做檢查。”
徐檀兮大概知道了,沒有再細問。
“我不姓阮。”她說,“我姓宋,叫宋稚。”
這時,診室的門開了,護士喊:“0123號。”
阮薑玉是0123號,她站起來,對徐檀兮說:“我先進去了。”
徐檀兮頷首。
她瘦了好多。
“宋小姐。”徐檀兮叫住她。
她回頭。
“要保重身體。”
她眼睛微紅,點了點頭:“謝謝。”
她轉身進了診室,把檢查結果遞給醫生。
醫生看完後,微微一笑:“恭喜你宋小姐,你懷孕十一周了。”
隻有那一次,他不肯戴套。
她說懷孕了怎麼辦?
他說生下來,他養。他抱著她,哄著說:“薑玉,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男孩女孩都好,我會好好教他,不會讓他走我走過的路。”
她摸了摸小腹:“孩子健康嗎?”
“嗯,很健康。”
七年前,她脫下警服,隻身一人去了紅三角的腹地,維加蘭卡。
她知道顧起每個月都會去拳擊場,知道顧起喜歡不服輸的人,她連贏了九場,如願地讓顧起把她帶走了。
她成了他的人,替他賣命的人。
她在和浦寨住了半個月,楚未才帶她去見顧起。
“這是去哪?不是帶我去見顧起嗎?”
楚未帶他去了戶外的射擊場,四處是叢林,隱蔽性很好。
楚未走在前麵,提醒她:“少說話。”
第二個規矩是:“多做事。”
“還有,不要對五爺直呼其名。”
她心裡不屑。
一個毒販子,架子倒大。
走近後,能聽見槍聲。
“五爺,人帶來了。”
顧起生了一副很有貴族氣的皮囊,不像他的身份。
他吹了吹槍口,摘下護目鏡,那是他第一次看清宋稚的樣貌,之前他每次見她,她都是鼻青臉腫一身傷。
“挑一把。”他說。
他前麵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各種型號的槍支。
宋稚隨意挑了把手槍。
他用下巴指了指對麵的靶子,示意她開槍。
她眯著一隻眼,測了測距離,然後利索地把子彈推上膛,連開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