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忙,等九思周歲我再回南城。”
溫時遇沒有提住院的事,他隻是偶感風寒,不想她擔心,次日便出院了。。。九思周歲宴的前一天,他回了南城。
LYS和LYG宣布破產之後,整合成了何氏集團。總公司搬去了江州,傅潮生不願意去江州,他說他隻會打打殺殺,不會做生意,就留在了南城,在程及和戎黎的店麵旁邊開了一個包子鋪,賣紅豆包。
店裡的生意很差,不過沒有關係,他可以自產自“消”,他還雇了一個店員,叫小餘。
小餘是個有一腔抱負的陽光青年,他時常對傅老板說,總有一天,會把傅氏包子鋪的版圖擴充到全國各地,每每這個時候,傅老板都隻是吃著包子看著天,表現得很興致缺缺。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上門了,小餘放下手裡的抹布。
“歡迎光臨。”
客人進了門,他穿著白衣黑褲,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俊朗公子。
“你好。”
還是位禮貌謙遜的公子。
“要買包子嗎?”小餘問這位客人,“您要什麼口味的?”
客人搖了搖頭:“我找你們老板。”
“他在樓上。”小餘回頭,衝樓梯口喊了聲:“老板,有人找。”
片刻後,樓梯上麵一個腦袋鑽了出來,先看了看是誰,然後把腦袋縮回去。
“你上來。”
溫時遇上了樓。
這個店麵一共三層,傅潮生整個買下來了,二樓的窗前放了一把椅子,椅背朝向窗口,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枕著椅背,窗戶開著,他看著外麵。
南城的三月時常雨水紛紛,即便沒有下雨,天也總是陰陰暗暗。
“生意還好嗎?”溫時遇問。
“不好。”傅潮生枕著腦袋看溫時遇,天氣太潮濕,人也變得懶倦,他有點犯困,“上個月虧了五千六百四十三塊。”
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溫時遇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打算改行?”
他搖頭:“我沒有想做的事。”
他喜歡現在這個店麵,二樓的窗戶正對著樓下馬路,他趴在窗戶上,能看到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和形形色色的人。
他說:“我攢了好多錢,光光不要,不用再去攢錢了。”
他打算就在這個店裡一直窩著,到他老去,到他死去。
他隻是一縷魂,呆傻而木訥:“你找我乾嘛?”
“有問題想問你。”
他不說話,枕著手臂,默默寡言。
溫時遇問他:“這是你的第幾世?”
他似乎在遲疑,過了許久才搖頭:“不知道。”
這不是棠光和戎黎輪回的第一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每一世都能遇到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但忘記了。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斷斷續續的記憶,九歲?還是十四歲?
不記得了,他不擅長記住。
他隻有一魂,能記住的不多:“我隻記得小白,記得棠光,記得五姑娘。”
溫時遇問:“五姑娘是誰?”
“也是光光。”
是另外一個凡世的棠光。
“那一世裡有戎黎嗎?”
傅潮生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沒有,但有阿黎。”
“他們過得好嗎?”
“不好。”他突然很難過,“姑娘死了,我把她的骨灰送去了玉驄山,阿黎守了十五年,死在了骨灰旁邊。”
阿黎是玉驄山的狼。
後來,所有人都忘了少女和狼,隻有玉驄山的雪還記得,記得雪地裡奔跑的白狼和笑著的少女。
趴在椅子上的人忽然直起腰來。
“光光來了。”
傅潮生喜歡二樓的窗戶,能看見每一個走進店裡的人。
他起身,要去樓下,走了幾步回頭,問溫時遇:“你是誰?”
應該是從天光上下來的神。
溫時遇說:“我是你。”
哦,他知道了。
他跑下樓去:“光光。”
徐檀兮和戎黎一起來的,她手裡提著帆布袋,戎黎在她身後,抱著黨黨。
“生意好嗎?”徐檀兮問。
傅潮生搖頭:“不好。”
“我們去了奶奶家,拿了很多小菜。”她把帆布袋放到桌子上,“這是給你的。”
傅潮生一個人住,總不做飯。
他很高興,把袋子拎起來抱著,有點傻,像個孩子。
“爸爸。”
一歲時候的黨黨叫爸爸已經叫得很清楚了。
戎黎抱著他,姿勢很標準:“嗯?”
父子倆穿著一樣的衛衣,黨黨乖巧安靜,抱著爸爸的脖子不亂動,說話奶裡奶氣。
“爸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