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出來,宋稚仍然還沒有真實感。
“今天有工作嗎?”秦肅問。
“沒有。”
宋稚沒有問去哪裡,秦肅將西裝外套蓋在了她腿上,把車開上了一條有點偏僻的路。
“很多記者知道我住在瀧湖灣,你是公眾人物,容易被認出來,如果你想見麵,我會出來找你,你不要去瀧湖灣。”
宋稚飄飄然的思緒被猛地拽緊:“你不跟我一起住嗎?”
他解釋:“房子還沒有找好。”因為結婚原本不在他的規劃裡。
宋稚脫口而出:“可以先住我那裡。”
好像顯得她很想同居。
不過她確實想。
秦肅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路:“嗯,我會考慮。”
不是敷衍的推脫,他語氣很認真。
他變得很好說話了。
宋稚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你之前為什麼會去酈城?”
他不缺錢,寫犯罪好像也隻是打發時間,除了在酈城清吧駐唱之外,宋稚也沒見過他再彈唱。
“你指哪一次?”
他今年去過酈城兩次。
“兩次。”她都想知道。
“駐唱是因為角色需要,我的下一個主角是在清吧駐唱的高智商罪犯。”他看著路,臉上沒什麼情緒起伏,“後來又去酈城是因為那樁殺人案,想看看那個凶手模仿得有多像。”
宋稚不知道該不該問,害怕戳到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
“很像嗎?”
“很像。”他很平靜,“連打結的方法都一模一樣。”
她點到為止,沒有再細問。
車又開了一段路。
秦肅突然問:“你想知道當年的事嗎?”
宋稚望著他,眼神纏著糖絲,恨不得把所有的溫柔都從心窩裡掏出來給他。
“你想說給我聽嗎?”
他把車停下。
他想說,他從不跟人說,是因為以前沒有人願意聽他說。
“他殺人之前會先把人關起來,用刀在受害人的後背畫畫,人就關在我家的酒窖裡。”
秦肅用“他”代指他的生父,秦巍然。
那個時候,他擁有一個富庶幸福的家庭,至少外人都這樣以為,他自己也這樣以為。
秦巍然是很出名的畫家,他在名校任教,學子遍布全國,他拿過很多國際大獎,他溫柔紳士,受人尊敬,他“深愛”妻兒,什麼都好。
看吧,人可以把假麵做得天衣無縫。
“後來我媽媽發現了蹊蹺,被他列為了下一個目標。”
秦肅的媽媽是小提琴演奏家,一位優雅溫柔的女性。
“他殺掉他的目標之前會給她們畫一張裸體畫,用金屬框裱好,掛在他畫室的密室裡。我發現了他的密室,看到了那些畫,畫裡麵有所有的受害者,還有我媽媽。”
那一年,秦肅十三歲。
“是我報的警,他想殺我,把我也關在了酒窖。”
秦肅看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好像是看路邊的樹,好像是看遠處的山,目色淡淡的,沒有悲傷,反而是麻木。
“我隻是想給我媽媽披一件衣服,給她擦擦血,她很愛漂亮,也很愛乾淨。但繩子上沾到了我的血,他們就說我也是凶手。”
講完他沒哭。
宋稚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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