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重生(1 / 2)

樹木高大,密林不見陽光。

周鬱在灌木叢中趴著,數到一千才看見一個灰撲撲的兔影子。

她握緊手中的草繩,隻要那兔子踩過來,她一拉繩,地麵陷落,兔子必然會落入三尺深的陷阱中。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當她拉開陷阱,野兔子確實掉了下去,但人家強勁的後腿淩空一蹬,飛躍出三米遠後安全落地。

周鬱哀嚎一聲,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這鬼地方為什麼連野兔都那麼妖?

更妖的是,野兔子回頭譏誚地瞥她一眼,然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周鬱剛結束在工地連蹲的三個大夜班。

她心情放鬆,想立刻回家洗澡吃飯睡覺覺,可低血糖導致頭暈卻令她猛然栽倒。

這一倒下去再爬起來,便從快三十歲的建築專業女社畜,變成一個乾瘦的少女。

少女可憐,穿著亂七八糟的皮毛衣裳,頭發粘成一團團的發臭,身上臟得看不出皮膚的顏色,隻有腰上掛了一個小包。

匕首,零碎的銅錢,一張寫著周鬱名字的身份證,華國某省某市黎明寨人,出生年月是2042年3月3日。

除此外一無所有。

周鬱感歎同名同姓者的可憐,但最要緊的是她身在一個蠻荒陌生的森林之中,到處都是高大的植株,以及各種聽也沒聽過的生物叫聲。

這地方的環境相當好,草高林密樹木深,沒看錯的話,灌木叢裡開得比她腦袋還大的花應該是玫瑰。

周鬱渴了,但走了大半個小時,並沒聽見任何水聲。

無可奈何之下,她用手指沾了些灌木樹葉邊緣的露水潤口。

隻一口而已,又苦又澀不說,舌頭立刻痛癢起來,明顯是水裡有毒素的反應。

周鬱不想再死,趕緊摳喉嚨,硬摳出大包的唾液,然後用力吐,直到口腔裡再沒有異樣。

這一番折騰,身體感覺到餓,肚子咕咕大叫起來。

她摸著這身體瘦落眶的眼睛,尖得能戳死人的下巴,隻有皮和骨的四肢,估摸著原主人應該是餓死的。

現代社會物資極度豐富,饑荒這個詞已經成為老黃曆。

所有人都在強調健康飲食的環境下,多吃一口都是無法自控的罪證。

周鬱為了減肥,經曆過慘絕人寰的斷食和輕食期,可現在,她開始懷念高碳水的主食,五花肉的主菜,如果能再來一杯奶茶就更好了。

越想越餓之下,她用匕首在灌木林的外沿挖了個坑,上麵覆蓋樹枝和樹葉做成的蓋子。

她的想法很簡單,植物有毒不敢吃,但兔子或山雞什麼的隨便抓一隻就能充饑了。

然而,她在灌木林下趴了一個小時,確實來了一隻山雞。

但那是雞嗎?身高超越一米,體長超越一米五,嘴殼銳利似鐵鉤,腳爪堅硬得踩碎了石子。

不說拉陷阱,那雞聞著周鬱的味道就往灌木叢裡衝,若不是她不要命地鑽樹縫,就被叼出去吃了。

所以這鬼地方的雞,也是吃肉的。

周鬱不死心,擦乾滿身的汗和血,歇了半個小時後重新換地方設陷阱。

她榨乾了身體內僅存的力氣,將陷阱挖了三尺深,一尺見方,專門對付體型小又溫順的動物。

不負她的期待,這次等來的是兔子。

可縱然是兔子,也發生了文章開篇的那一幕。

周鬱的自尊心徹底被擊潰,撐不住地癱倒地上,流著眼淚道:“連兔子都武裝到牙齒了,還讓人怎麼活?”

要不然還是死吧,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去呢?

周鬱握住僅有的匕首,對著樹縫裡照下來的夕陽光仔細觀察。

刀柄用布條纏繞,已經臟得看不出原色,可見原主人一定是天天用它;血槽深,為了加快血流速度,裡麵有兩根細細的導流線;兩刃鋒利雪亮,輕輕一揮就能削斷樹枝。

如此銳利,該能很容易割破動脈吧?

她便比劃著,想找個趁手又不會讓自己死太慢的位置,然而刀鋒剛觸刀皮膚上,就聽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噓哨。

周鬱立刻擦乾眼淚,收了刀,翻身坐起。

確實是噓哨,人用口舌和氣流碰撞發出的聲音。

緊接著是樹枝和樹葉摩擦的聲音,仿佛有什麼靈巧之物在密林見高速移動。

短短一分鐘,噓哨聲越來越近,越來越焦急,而摩擦聲也劇烈起來。

她四處張望,很快看見數十米高的樹枝上有個人形物抓著樹藤,如同蕩秋千一般快速地蕩過來。

猴子?還是猿?不對,是人!

周鬱興奮了,有人就有活路,起碼比她一個人在野林子裡自生自滅好多了。

她用力招手道:“哎,我在這裡!請你幫幫我,帶我出去——”

樹藤蕩漾,樹枝搖晃。

那人果然聽見了,放開樹藤,落在高高的樹杈上。

是個少年,穿著僅遮住身體的皮甲,露出來的四肢修長有力,銅色的皮膚健康,兩隻眼睛黑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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