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闖蕩社會多年,心裡有譜,就道:“大哥,這是大事,我得考慮考慮。”
機靈鬼爽快道:“行,考慮好了直接找林師傅就成,我都跟他說好了。”
鄭四點點頭,魂不守舍地離開後,直奔旅舍找周鬱商量。
周鬱聽鄭四說完前因後果,道:“你懷疑咱們被盯上了?”
鄭四點頭,不是他多心,而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這幾天擺攤,雖然儘量低調了,但哪天不是買賣興隆?
隔壁攤位賣肉乾的羨慕又嫉妒地問:“你們可掙海了錢吧?”
更有人試探著說:“你這個餅,除了味道好點,彆的跟臭餅子一模一樣啊!用什麼辦法處理的?說出來,大家一起掙錢唄!”
幸好鄭四記得周鬱的叮囑,硬一點風都沒透過。
可連普通人都如此,治安隊是地頭蛇,集市上什麼情況不門兒清?
指不定就是哪些人從鄭四嘴巴裡探不出消息,換了治安隊的門路來走!
周鬱想想也是,對這裡普通人而言,一頓飯吃個兩三塊錢的臭餅子就夠了,若再加上配菜和肉就算比較豐盛了。
而能力者,公認的高收入者,也不是天天吃四十塊一個的香餅子。
按照這樣的購買力折算,她和鄭四這不到四天時間,各掙了彆人家一兩年的收入。
可不是惹人眼紅嗎?
確實該收斂了。
她就建議道:“換貨會還剩三四天,就這麼收攤也有點不甘心。四叔,辛苦你把批的臭餅子和肉乾送我的房子裡去,我在家悄悄做好後,你再找能批發的買家——”
價格便宜些,找個大宗買家,就算少掙點錢,但安全最重要。
鄭四也是這個意思,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周鬱和鄭四分頭行動。
鄭四去批貨和找大買家,而周鬱則收拾在旅舍住了幾天的雜物並退房,之後去小攤上買了不少的生活用品。
乾淨的被褥和床單,牙刷和牙膏,香皂和毛巾,鍋碗瓢盆一整套,煤油、蠟燭燈和打火機各七八套。
再加上七八套這裡的女子都穿的內衣褲和一件式長袍,另買了兩雙皮鞋和兩雙皮靴子。
考慮到偶爾的緊急情況,備二十個香麵餅充饑,再拎了一個大桶的食用水。
又因為女性每個月生理周期的不便利,她不得不花大價錢買了雪白的衛生紙,但暗暗苦惱著該想辦法再造前世的衛生巾。
零零碎碎的東西,居然裝滿雇來的小翻鬥車,耗費五十銅錢的運費和搬運費。
翻鬥車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子,普通人,羨慕地問:“姐姐是能力者吧?肯定很厲害才會住碧水居,而且有錢買這麼多東西——”
周鬱上了副駕位,好奇道:“住碧水居就很厲害嗎?”
司機點頭道:“當然,隻有中級以上的能力者才能住進去。”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道:“其實也很佩服他們,畢竟越靠近廢墟就越危險,經常有變異老鼠和變異蛇之類的跑出來,而且稍不注意就會感染病菌。”
周鬱來了這麼多天,還沒見識過感染者什麼樣。
司機小夥子卻是一臉恐懼,並不想談的意思。
抵達碧水居後,周鬱出示門卡,小翻鬥車直接開道12號小洋樓的大門口。
司機小夥子非常會做生意,幫周鬱把所有東西搬進門廳,然後道:“姐姐,以後還有生意,去南門東大街口找我,我一般在那兒攬活。”
周鬱喜歡他靈活,多給了他十個銅錢,揮著手送出去了。
待翻鬥車不見了影子,周鬱要回屋收拾東西,卻見11號和請號之間的石欄杆邊站了個人。
那人又高又挺,穿著黑色的套頭衫,臉上扣了個鐵麵具,兩個眼睛洞黑黝黝的,整體給人冰冷卻又極強存在的感覺。
周鬱看不見他的眼睛,但知道他在看自己,便走過去試探道:“曾昀光?”
曾昀光點了點頭,上下打量她道:“你這幾天不在?”
周鬱恍然道:“原來你住11號?”
又道:“房子太空了,什麼也沒有,不好住人,所以在外麵的旅舍住了幾天,今天買了些東西才搬過來。”
曾昀光卻搖頭道:“11號是朋友的房子,我自己還沒有。”
他頓了一下道:“要幫忙收拾房子嗎?”
收拾房子是麻煩事,有人幫忙當然好,但曾昀光已經幫了最大的忙,周鬱就不好意思再開口,否則像白占人便宜。
她搖搖頭道:“謝謝,有需要的話不會客氣的。”
就要離開。
但曾昀光卻道:“換貨會來了很多人,中州城招攬居民,也從各地來了很多人。人多雜亂,身份也不明確,有不少是殺人越貨的匪徒和疑似感染者,你以後——”
除了去上班外,最好呆小區裡,免得被人覬覦,畢竟稀有能力者向來令人趨之若鶩。
周鬱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過來,裡麵有淡淡的吃驚,仿佛這句話交淺言深了。
曾昀光便指了指12號大門,示意她回去,仿佛有些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