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僅僅是人來,還開了一輛裝得滿滿當當的小型廂式運貨車。
車停在後院,鄭四跳下來,拍著車廂道:“周鬱,這次挑戰三千個!”
周鬱有點虛,三千個啊,這不是要命嗎?
她吞了吞口水道:“叔,你哪兒來的車?”
鄭四一笑,他不是不懂規矩的人,既然要保密周鬱的能力,又要悶聲發大財,當然是去車行租了。
遇見林老二的時候,問他租車做什麼,他給的理由是幫周鬱搬家。
但林老二不好忽悠,問說:“寨子裡的人說看見你賣餅!鄭老四,你這幾天怎麼回事?自家的糧食不操心找買家,隨便周諾怎麼賣,怎麼還開始賣餅了?”
市場上賣餅的人不少,但真正掙到錢的並不多,特彆是最近幾天到處都在傳說有人賣不臭的臭麵餅。
鄭四含糊著,混口飯吃而已。
周鬱不太擔心寨子裡的人,反而怕沒銷路,畢竟三千個麵餅,普通人吃不下來。
鄭四不傻,哪兒不知道這問題?
他根本沒去找市場上的散客買家,而是往旁邊的臨時軍營去了。
周鬱倒抽一口涼氣,佩服道:“四叔,你也太厲害了,怎麼想到這個了?”
鄭四嘿嘿一聲,他也不傻啊,年輕時候跟著周良生竄過不少的寨子,曉得生意都是主動找才會有。他就繞著軍營轉了一圈,看裡麵基本上都是簡單的工事房,就曉得什麼都不完備。就站人家後門,出來一人就湊上去問:“兵哥,你們廚房的人什麼時候出來采購?”
新兵營,什麼都不齊全,特彆是采購和供應隻怕一片亂,也許能撞上機會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鄭四拉了一二十個人問,終於引起衛兵的注意,將他當成搗亂的抓進去教訓了。
這可真是,為了錢不顧一切了!
鄭四不怕,反而道:“沒事,我能力級彆低,能搗什麼亂?”
就把隨身帶的餅子獻出來,努力勸人家品嘗,又把寨子裡困難的情況一說,還真打動了一個小兵。
那小兵當真把廚房的人給請過來了。
廚房的人嘗了麵餅,道:“現在確實什麼都缺,買點現成的麵餅備著也行。早晨大家都說臭餅子難吃,可香餅子又太貴,現這個不臭的臭餅子挺好——”
周鬱聽鄭四聊得活靈活現,樂著問:“多少錢一個?”
鄭四比了十個手指出來,但擔心她賣了肉餅的高價嫌十銅錢一個餅子價低,就要解釋說人家□□。
可周鬱卻理解道:“四叔,我懂,咱們最後一筆錢要短平快,最重要的是安全和收錢穩當!”
粗粗一算,三千餅子賣出去,兩人能各分一萬塊出頭。
也就是說,六七天生意下來,他們兩人各多了二三萬的身家,已經能做很多事了!
兩人都感覺十分愉快,一起將車廂裡的東西全搬家裡去了。
然而,鄭四不知道的是,治安局那機靈鬼正在碧水居門口探頭探腦。
他在自家老大趙誌華麵前攬了事,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等了整個下午,廚房說根本沒有人來上工的事。
當時就急了,帶了幾個小弟去市場上轉,卻撞見鄭四在各個賣臭麵餅的攤子上買貨。
他被同僚和朋友叫機靈鬼,確實是有幾分小聰明的,當即就想,這人賣半香餅給治安局食堂,自己卻大量采購臭餅子,難道他的那些半香餅都是臭餅子做的?
這樣一想,都不必特意算帳,本能立刻冒出來——那這鄉巴佬到底賺了多少錢?
就馬上找那些大量賣出臭餅子的人閒聊,結果彆人也是這樣猜測的,隻是沒時間去驗證。
時間,機靈鬼有啊!
於是,機靈鬼跟了鄭四一路,直跟到了碧水居東區的門崗處。
他向那門崗詢問:“剛那廂式貨車進了哪家?”
門崗沒回答,問他要門卡,他拿不出門卡,但拿出了治安局的工作證,又拍了怕身上的製服道:“兄弟,自家人,給個方便!”
門崗態度鬆動,正要回答,卻見青石板道上慢慢走出來一個挺拔的身影,深色套頭衫,臉上扣了個凶狠的鐵麵具。鐵麵具確實在走路,但每一步都踏在陰影裡,而影子的邊緣仿佛帶著血氣,那血裡又有冰涼的鐵氣,每看一眼便感覺中了一刀,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疼痛。
門崗立刻搖頭,恐懼道:“彆,兄弟,既然是自家人,就彆為難了——”
鐵麵具越走越近,壓迫感越來越強,那種上位能力者對下位能力者的絕對統禦力,令門崗滿頭大汗不說,腿肚子也開始抽筋。
而機靈鬼也好不到哪兒去,後背都發涼了。
鐵麵具對他們的恐懼毫無所覺,一步步走出門崗,走上了去城外的路。
就在機靈鬼鬆口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上下打量機靈鬼身上的製服,沉著聲音說:“治安局的人?”
機靈鬼被針對,渾身肌肉發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顫抖著點頭。
鐵麵具卻冷道:“來碧水居乾什麼?”
機靈鬼結結巴巴道:“看看,就隨便看看。”
鐵麵具哼一聲:“有什麼好看的?”
又轉向門崗道:“好好守門,招子放亮點,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放進來!”
然後對機靈鬼道:“少在彆人的地盤晃,滾蛋!”
機靈鬼受不了那個壓力,直接癱在圍牆上,命都丟了半條。
門崗則大喘氣:“兄弟,你可害苦我了!那可是前鋒營的這個——”
伸出一個大拇指來。
“現在又是咱們中州城重建指揮部的這個——”
又伸出一個大拇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