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想看看外麵的藍天白雲,想好好活著;白血想被當成一個人,說話有人聽,痛苦有人安撫,理想能夠實現。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對,他們隻知道不要什麼和想要什麼。
傷害彆人也在所不惜。
周鬱無法回答,隻能用同樣的問題問曾昀光。
曾昀光沉吟半晌,眉目被火光照得端正俊美,道:“這世上,像白血那樣的人還很多。”
舊秩序的崩潰,新秩序的建立,暴力和血腥無處不在,人被環境塑造得多種多樣。
既有周良生那樣堅信未來,努力改善生活的,也有一味追求成果的研究人員,更有白血這樣對社會和人性極端失望後走入黑暗的。
他道:“白血接受審判,該認的罪要認,該受的罰要受,但我們有責任重建他們這樣的人失去的社會信任感。”
頓了一下,勾了勾自己的麵具道:“這事普通人無法保障,我可以。”
畢竟,在中州城沒人打得過他。
周鬱卻笑道:“光能打還不夠。”
曾昀光疑惑地看著她,她舉了舉自己的手道:“還有我啊!如果大家都能安居樂業,誰願意隨時隨地拚命?”
又道:“曾昀光,從黎明寨到中州城的路上,是不是你救了我?”
並且為她做保證人,避免了一場官非!
曾昀光怔了怔,沒有回答。
周鬱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真笨,明明記得那個菩薩麵具,在檢定室的時候也有懷疑,但因為你沒穿軍裝就沒認出來。”
她看著他誠懇發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彆不靠譜,連救命恩人也不認識了?”
曾昀光搖了搖頭。
周鬱又用親熱的語氣對他道:“曾昀光,我覺得我的能力升級了,你快幫我檢定一下有沒有到四級。”
慕成林雙手抱胸,看著周鬱手腕上的檢定光芒,聽著她不高不低的笑聲。
他對肖潔道:“我決定把周鬱拉進治安局,有她在,治安局的大牢每天修複一次,固若金湯,絕對沒人能越獄逃跑。”
治安局的一大頭痛,幾乎每天都會判罰違法的能力者入獄,大牢中早就人滿為患了。
犯人絕大多數都有獨門的本事,聚在一起無所事事,便挖空心思地研究越獄的辦法。
有挖地道的,有破牆的,有穿牆的,還有能用水火暴力突破的。
慕成林自上班後,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巡視牢房,培訓獄警,然而依然追不上犯人們花樣百出的手段。
如果有周鬱在,每天早晚恢複監獄建築,就能免了跟那些雜碎鬥智鬥勇,更可以高枕無憂了。
肖潔嗤笑一聲:“你做夢。”
又道:“你放心,這次回去,咱們老大一定把她從糧儲中心調來重建指揮部。她在桂城舉手抬足就把破房子恢複如新,什麼工具到她手裡都跟剛出廠的時候一樣。這種人才,根本就是老天爺特派給咱們重建指揮部的,能輪得到你?小子,把鬼心眼收收,把貪心也收收,先專心想怎麼囚車上那位大爺吧!”
慕成林瞥一眼囚車後車廂渾身怨氣的白血,崔梅已經被挪去彆車關押了,白血獨享兩個高等能力者看守的待遇。
他笑一笑,道:“兩位都是大爺,不過,我準備先辦姓曾的那位。說起來,走捷徑應該挺合適。”
肖潔好奇:“什麼捷徑?”
慕成林一笑,有些風流的細長眼睛彎成了月亮。
所謂捷徑,無非投其所好,以利動之,以□□之,隻要持之以恒,就沒有挖不動的牆角。
再說了,比起曾昀光那種不懂女人心的野狗,身經百戰的慕成林顯然優勢明顯。
肖潔無語極了,忍不住手癢,一拳揍在慕成林的肚子上。
慕成林決定行動,回程的路上立刻就執行起來。
他五官端正俊秀,身材挺拔,有七分的正氣,但眉目間有三分逗女人喜歡的風流氣。
車在半道休息的時候,有意無意找周鬱說話,給她遞個水,幫她向崔梅傳話,或者聊聊白芳少女的身體狀況。
宿營的時候,主動為她紮帳篷和點篝火。
路過小村寨或城鎮的時候,特意帶周鬱去逛逛,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
碰上野外的小集市,也參加,交換無數稀罕的小玩意送她。
或者有異植和異獸襲擊,誰都不管,先來護她,甚至好幾次跟曾昀光撞一起了。
每當那時候,曾昀光就用淩厲和凶狠的表情盯著慕成林,而慕成林卻從容道:“彆像狗一樣容易緊張,都是自己人,不要見外。”
曾昀光暗暗威脅道:“敢把主意打我的人身上,小心你的爪子!”
慕成林卻反問道:“你的人是什麼意思?她是周鬱,黎明寨人,暫時算糧儲中心的合同工,怎麼成你的人了?”
然後諷刺道:“周鬱長得好,脾氣好,能力也很不錯,最是最招男人喜歡的那類女孩子。如果她有中意的人,要調換部門去陪伴,難道你還能蠻橫地不許?”
最後一記絕殺:“狗子,不是你的地盤就彆亂撒尿標記,太不美觀了。”
曾昀光沒有被他的人身攻擊打倒,反而道:“周鬱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