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昀光下車去處理,問他們如何,有沒有傷,需不需要什麼補償。
就有人說不是缺小錢的人,沒必要受他顯擺有錢的氣,非要將他糾去派出所說個一二三。
巧的是那些摔倒的人裡恰好有呂望老先生,立刻站出來說話。
老先生算是當事人,態度十分堅決地安撫其它幾個摔倒的,硬將曾昀光推出了人群的中心。
曾昀光想了想,留下暫時居住的地址,承諾有麻煩的都可以找過去。
房車重新啟動,緩緩駛出這熱鬨的街口。
周鬱從後視鏡裡看著呂望,老人家被人群推囊著,腳一瘸一拐,很有些狼狽。
不是她不同情,而是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消停的時候。
但這樣的小打小鬨,未免兒戲了吧?
曾昀光卻道:“不要做任何預設,事情也許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再去生研所的路,就十分順暢了。
直到看見一棟頂著掛了雙螺旋結構變體徽記的大樓,生研所到了。
有個瘦高的製服男人站在門口等待,一見房車就揮手,指點了停車的位置。
周鬱開了車窗,驚歎地看著整體鐵灰色的百米高樓。
首先是顯眼,周圍一圈,除了東邊的監獄外,全都是還沒有被開發的荒蕪廢墟;
其次是莊嚴,鐵灰的堅固外殼,肉眼不太看得見的窗戶,給人凝重威壓的感覺。
最後是守衛森嚴,從房車還沒靠近的五六百米外,就隱約有各種窺探的目光。
曾昀光數過,說起碼有三重防護,還隻是外圍而已。
果然,門崗又是雙重審核,能看見荷槍實彈的守衛。
曾昀光停好車,帶了周鬱一起下車。
那個男子走上來,是個看起來十分和善的青年,衣服上彆了生研所的徽記,應該就是昨天通過話的安保主任李霄了。
李霄皮白,但眼睛下有青黑,雙唇乾裂不說,疲態毫不遮掩地從雙眼流露出來。
他主動向兩人伸手:“我是李霄。”
為他們辦了臨時通行證,引進了輔樓的保安處,也就是說,依然不放心他們進入生研所內部。
保安處儼然武裝中心,被分割成許多獨立的空間。
分屬不同研究組的保護人休息室,各自的武器倉庫,還有按照樓層和研究組劃分的監控室。
所有人都異常忙碌,表情嚴肅,但進出任何門都必須刷安全卡。
有人在咆哮:“他治安局特調組就可以不講理了嗎?已經重複很多次,進入任何實驗室都必須專項申請,批複了才能進入——”
“不行,不可以!”
“柳研究員的實驗室安全級彆最高,必須等首都生物中心批複!”
“我們內部事務組可以排查柳研究員的人際關係,這個不必你們來!”
“拖延?這是沒辦法的事,程序要求必須這樣走。”
“為什麼?我們的管理條例寫得很清楚,進入任何實驗室的任何人都必須有完整的背調。你們應該提前把特調組所有人的檔案都提交過來,我們審核過後才行。怎麼,你能保證你們的人沒有任何問題?”
顯然溝通得不愉快,雙方都砸電話了。
沒了腦和王級的壓製和居中協調,都亂套了。
李霄抱歉地笑笑,帶著他們進入一個特彆的房間。
獨立在輔樓一層的正中央,被一片水包圍,牆壁鋼筋水泥之外還有厚厚的橡膠層包裹,更外圍有電場保護和電磁乾擾。
但房間內空蕩蕩,六麵牆和一扇門外,沒有窗戶,隻有三張座椅,連照明都是一圈蠟燭。
周鬱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房間,十分新奇。
曾昀光解釋道:“能杜絕聲音、嗅覺和其它能力者的窺探。”
李霄抱歉道:“非常時期,不得不如此,請兩位多多包涵。”
周鬱就好奇道:“李主任,你請我和曾副指揮長來,是有什麼事嗎?”
李霄尊敬道:“真的是非常抱歉,本該親自上門拜訪再提出請求,但實在有心無力了。”
曾昀光開口:“我們理解,對柳研究員的遭遇很惋惜。你也不必客氣,有什麼要求,直說就行。”
李霄點點頭,誠懇道:“我們希望能借助周小姐的能力,還原事發現場爆炸前的場景。”
任何人為操作都會留下痕跡,如此嚴密的守護下還能有襲擊事故發生,必然會有線索遺留。
奈何爆炸力太強,現場被毀壞得厲害,他們和治安局的人翻了無數次,雖然找到一些零碎殘片,但都不具備決定性。
如果恢複現場,一切回到還沒爆炸之前,是不是就能更清晰明白?
周鬱覺得挺有意思。
治安局嶽明請曾昀光坐鎮,生研所李霄就拜托周鬱幫忙。
這是不約而同地不信自家人?
還是無論如何都要他們留下,並且深度介入?
周鬱笑了,眉眼深深,碰了碰曾昀光的胳膊,對李霄道:“李主任放心,這事我們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