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打仗的方式(1 / 2)

小小的房管辦公室擺了一桌。

熱過的水煎包, 炒菜和米飯,周鬱去車上把沒用完的物資搜出來,呂望老先生從行李箱裡翻出來一些遼西特產。

孔真看在曾昀光加了一百夥食費的份上,端出來一個小火鍋和一瓶酒。

災荒年月, 也算是比較豐盛了。

呂老先生喝了點酒, 就說起自己的倒黴事來。

他昨天按照酒店推薦的幾家旅館找過去, 卻爆滿, 人生地不熟, 隻能再回酒店想辦法。

那會兒天已經比較黑了, 酒店門口聚了比較多沒找到住處的人, 都催促酒店派出來的大堂經理趕緊安排。

那經理年輕,可能迫於壓力,不敢斷然拒絕那麼多客人, 就說一定會給安排。

然而拖拖拉拉了一夜,什麼都沒落實。

客人們本來有氣, 再加上被忽悠了一晚上沒睡好,有幾個暴脾氣不缺錢的就鬨事起來。

呂老先生看天亮了,勢頭也不對,準備走, 結果被人撞到曾昀光車輪下。

他幫忙處理了這個事, 發現自己隨身帶的現金、存折和證件都沒了,隻剩下隨身衣物和一個揣在身上的衛星電話。

隻是現金沒了還好辦, 存折異地取款也方便, 可存折也丟了。

若隻沒有現金和存折也行, 畢竟有證件,各種東西都能補辦,隻是麻煩些罷了。

但身份證也沒了, 不說補辦各種函件,連稍微正規的酒店和會場都進不去,隻能通知老家那邊開戶籍證明後傳真過來辦臨時的身份證。

可七八天時間,這期間他就沒著落了。

朋友也確實有,但都是在海城剛認識的泛泛之交,正在建立人設和感情期間,還沒到落魄時候也能坦誠相見的份上。

指不定去求助了,人家懷疑他實力,後期辦貨等等就拿不到好條件。

老先生思來想去,決定來廢區找曾昀光,蹭個住處對付過去。

曾昀光說沒問題,讓孔真找棟乾淨些的房子。

孔真本來在埋頭吃東西,聽見有生意做,抬頭道:“錢怎麼付?”

周鬱掏出早準備好的一千元。

呂望更不安了,就要拒絕,但孔真直接將錢抽走了,保證道:“彆的不敢說,房子有的是。”

曾昀光這才道:“呂叔,不白幫你,也是想請你幫個忙。”

呂望的不好意思有了去處,馬上問他能幫什麼,曾昀光就說了藍晶的事,問他之前結識那些長見識的朋友有沒有門路搞到,錢不是問題。

這話一出,小屋子安靜了,隻有孔真嚼肉的聲音。

呂望一臉不可置信,周鬱鎮定地給他倒酒。

孔真將肉咽了:“姓曾的,你吃那玩意?”

曾昀光反道:“彆管吃不吃,總之有用。”

孔真又問:“你有錢?比一千塊還多?”

周鬱點頭,拍了拍腰上的錢袋子,裡麵銅錢和紙幣摩擦出嘩啦啦的聲音。

孔真摔了筷子站起來,小快步走出去,氣壯山河地喊:“三毛,給我滾出來!”

小小的街區裡,頓時回響她的聲音。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起,一個諂媚的男聲回:“真姐,什麼好事召喚我呢?”

孔真的聲音在夜晚裡清晰極了:“你那藥呢?”

“什麼藥?”

“給姐裝傻是不是?天天在我地盤上晃,當我不知道你乾啥的?趕緊,把那藥給姐弄兩包來!”

“這個錢——”

耳光的聲音,男人委委屈屈抽噎的聲音。

“姐管這片房子,能缺你幾個錢?這小氣吧啦的樣,是男人嗎?是男人,把欠半個月的房租清了!”

呂望老先生是生意人,見識廣,但也少見這麼悍的年輕姑娘,臉都快扭取來。

沒兩分鐘,孔真拋接著兩個紙包進來,笑吟吟地將手伸向周鬱:“兩千塊!”

周鬱玩笑道:“真姐,你這沒本的買賣,兩千會不會太貴?”

還是掏了兩千。

孔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將紙包丟給曾昀光後專心數錢:“這錢不好掙,不然你試試去?”

住這片的差不多都是那樣的爛人,掙的也不是什麼乾淨錢。

曾昀光打開紙包,每包裡有三片半透明的結晶體,淺淺的藍色,在油燈下顯得十分漂亮。

他拿了雙乾淨筷子,夾起其中一片,對著燈光看了會兒。

周鬱問:“怎麼樣?”

孔真數好錢,揣包裡道:“什麼怎麼樣?藍晶嘛,不就是這樣的?那些爛崽吃的都這樣。”

曾昀光沒回答,歎口氣放下筷子和晶體,露出不太滿意的表情。

周鬱再問一遍:“是不是真貨?怎麼不吭聲呢?”

呂老先生有點心事重重的樣,輕聲道:“我看過的那種好像藍得更深,也更透明。”

曾昀光這才點頭:“這個不純,可能三分之一的純度都沒有。”

孔真笑了:“誰不知道越純的勁兒越大?可最純的多貴?街邊爛崽能有多少錢?買賣這個,一邊吃一邊販,把命吊著就行。怎麼,你想乾這個生意?”

夜星暗淡,燭火飄搖。

周鬱在微弱的光下看海城的交通圖,偶爾碰一碰曾昀光給她做的生研所和海城監獄的金屬模型。

突然笑一下,輕聲問:“你說,他們會不會信?”

曾昀光正在擺弄手指上繞的金屬絲,完善那兩個建築模型,聽見這話看她一眼道:“為什麼不信?”

他當時的回答,那藥雖然邪性,但買來備用,對在荒野裡闖生活的兄弟們,也許關鍵時候真能成為救命呢?

就講了今天在外麵玩的時候聽見的一樁奇事。

有人缺錢,接了個危險的活兒,結果乾到一半重傷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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