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葉卿一直埋頭苦吃,壓根沒看見楠竹的擠眉弄眼。
擠得眼睛都抽筋的楠竹最終放棄了。
蕭玨望著葉卿,倒是若有所思:“皇後近來胃口不錯。”
葉卿嘴裡剛含進一大塊鮑魚,就聽見蕭玨說了這話。
因為嘴裡含著東西,她雙頰被撐得鼓鼓的,像是一隻小倉鼠。
葉卿趕緊咽下了嘴裡的食物,才答了句:“是不錯。”
呃……好像有點噎。
她正想給自己倒杯水,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就把杯子遞到了她跟前。
葉卿看蕭玨一眼,他一句話沒說,但眼角眉梢都顯露著高貴,葉卿莫名就有種自己被皇家貴族給鄙視了的感覺。
她道了聲謝謝,默默接過杯子喝水。
晚膳就這麼波瀾不驚的用完了,蕭玨占據她的寢宮開始看奏折,葉卿隻覺得他待在這裡,自己哪兒都不自在。
魚缸被楠竹放到了殿內一張桌子上,波斯貓很快就發現了屬於自己的新玩具,它趴在桌子上盯著魚缸裡的金魚,一雙碧藍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有金魚遊上來的時候,它就伸出爪子去刨一爪,嚇得金魚立馬沉到水底,還濺了一桌子的水花。
弄濕了毛發又怕葉卿凶她,怯怯看了葉卿一眼。
葉卿倒是想凶它,不過麵對它這慫萌的模樣,還真凶不起來。
她讓楠竹把桌子收拾乾淨,自己則抱著這小祖宗去給它擦被水沾濕的毛發。
擦乾了飯團,葉卿當即就帶著它去外邊的小院子溜達。
寢宮的窗戶大開著,蕭玨透過窗戶,一眼就能夠看到院中逗貓的少女。
在這一片死水的深宮裡,她是明豔、朝氣、鮮活的。
他的眼底似乎有一瞬間的柔軟,但眸子深處卻是跟這夜色一樣化不開的漆黑。
“這幾日昭陽宮可有異常?”蕭玨輕聲開口。
從窗外閃進一個黑影,對著蕭玨恭敬抱拳道:“昨夜有異動,但皇後沒在宮內,賊子很快就撤走了。”
昭德殿乃天子寢殿,把守森嚴,便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賊子自然不敢往昭德殿去。
蕭玨便輕輕點了一下頭:“繼續守著昭陽宮,彆打草驚蛇。”
暗衛恭敬應了聲是,準備退下了,卻聽蕭玨突然問了一聲:“她一直都像這樣嗎?”
暗衛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皇帝問的是皇後。
這個問題他不知怎麼答,他是幾日前才被皇帝派過來的,隻得硬著頭皮道:“娘娘似乎一直挺看得開。”
蕭玨批改奏折的手一頓,筆尖一滴濃墨墜下去,汙了那一份奏折。
看得開?何謂看得開呢?
蕭玨視線又往窗外掠去,落到了坐在秋千架的葉卿身上。
兩個宮女在旁邊幫她輕輕推著秋千,她一襲金紅的衣衫,華貴而耀眼,在夜風裡像是赤蝶在煽動翅膀,有一種說不出的張揚和美豔。
他知道,她在刻意避開他。
換做以前,這是他求之不得的。
隻是現在,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
*
到了時辰,葉卿便是再不願,也隻得回了寢殿。
她歪著腦袋看了一眼,見蕭玨還在批閱奏折,沒敢打擾,自己去淨房洗漱。
等出來時,她已經換好了寢衣。
這寢衣是尚衣局準備的,許是知道今夜蕭玨宿在這裡,特意給她換成了玫紅色,衣料輕薄不說,領口不知咋地,格外的低。
大晚上的,她穿成這樣很容易叫人誤會好不好?葉卿黑著臉試圖把衣領往上拉一些。
這具身體才十五歲,但是已經非常有料,胸口鼓鼓囊囊一團。
葉卿在這邊埋頭跟自己的衣服做鬥爭,那邊蕭玨見她久久沒有動靜,以為是她故意躲自己。
這個認知讓蕭玨心中更加不痛快,他沉聲喚了一句:“過來。”
正跟自己衣服做鬥爭的葉卿脊背一僵。
在心中安慰自己兩句,算了算了,反正是她是狗皇帝的皇後,這具身體的便宜,狗皇帝不占,還真沒誰能占到。
於是葉卿轉過身,帶著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慢吞吞挪到了蕭玨跟前。
“你……”蕭玨本想說話,看到她這身打扮時,聲音突然卡住了,沉默幾秒後默默接上兩字:“好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