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當即狠狠一鐵鞭甩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身體瞬間佝僂了下去。
蕭玨眼角眉梢皆是冷峭,他看著那人滿是血汙的臉,緩緩道:“朕得不得好死,尚不可知,但你文大才子,必然是不得善終的。”
文成德是前年的新科狀元,入仕之後,一直在蘇太師手底下做事,尊蘇太師為恩師。
才學他是有幾分真才學,不過為人迂腐死板,不知變通,頗有些自恃清高。成天拿著孔孟之道教訓人,朝堂上的官員大多不願同他為伍。他便寫了一篇文章,專諷跟他同科的那些進士,大意便是那些人曲意逢迎,朝堂像是一池淤泥,隻有他一人青蓮不染。
那些被他諷刺的朝臣送了他一個綽號——文大才子,大有挖苦之意。
許是感謝蘇太師的知遇之恩,朝堂上但凡敢有人同蘇太師作對的,文成德絕對是第一個跳出來咬人的。
“呸!弑父殺兄的東西,大翰的江山落在你這等小人手裡,遲早要亡!”文成德破口大罵。
蕭玨眼神陰鷙一眯,繡著祥雲紋的黑靴踩在了文成德臉上:“惠元宮變中,毒殺先皇的,是成王。弑君殺父之罪,朕不該殺他麼?你們文人憑著一張利嘴,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真叫朕大開眼界。”
他似笑非笑看向牢中的蘇太師:“太師教導出的狗,咬人都這般厲害麼?”
一年前那場宮變,是成王先發起,最終以失敗告終。
老皇帝在彌留之際,看了一眼自己的發妻,最終下旨傳為於蕭玨。當時趕去救駕的三公五卿都在場,皆可為證。
隻是擁護成王的文人們,始終自欺欺人,顛倒黑白。
“呸!狗皇帝你有什麼衝我來,彆為難恩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狗皇帝你用卑劣手段坐上那個位置又如何,江山坐不穩對吧?”文成德朝著蕭玨用力啐了一口。
站在蕭玨身側的魁梧男子用手中鐵鏈一把勒住了文成德的脖頸,文成德瞬間被勒得兩眼發白。
蕭玨做了個手勢,男子才鬆手,文成德跟灘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劇烈的喘息。
蘇太師垂著眼皮沒敢看,他不知蕭玨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今日突然把他的牢房換到了這邊來讓他觀刑。
蕭玨冷冷看著他:“朕失道還能坐上皇位,你們自詡正道卻成了階下囚,不覺得可笑嗎?”
他眼底多了幾分諷刺:“王荊,用刑。”
王荊能做到禁軍統領的位置,自然是蕭玨的心腹。
作為武將,王荊身形比文官魁梧不少,他做了個手勢,獄卒立即把文成德綁在了刑架上。
王荊親自拿了鞭子,在鹽水中滾過一圈才拿起來,甩鞭時風聲作響,打在文成德身上瞬間又是一片血肉橫飛。
傷口上沾了鹽水,生不如死,文成德發出慘叫。
他身體已到了強弓末弩的地步,不能再對他用重刑。
王荊在升為禁軍統領之前,在大理寺牢房當差。對用刑的手法力道掌握得再好不過。
這聲音聽著嚇人,但是打在身上隻是皮肉傷,主要還是讓犯人感到恐懼,同時也讓其他犯人心生畏懼。
蕭玨看向蘇太師:“太師,這是您最後一位也是最得意的門生了吧?”
裡麵的牢房裡,還關了許多成王一黨的反臣,文成德的慘絕人寰的叫聲或多或少都刺激到了他們。
蕭玨此時再問話,更是給他們心中一記重錘。
他們這般堅持,妻離子散,為何?與其效忠早已魂歸西天的成王,在這地牢裡受儘折磨,不如投靠新皇。
蘇太師嘴唇動了動,他也明白這點,隻沉痛道:“成德,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老師,學生……受的住!”文成德口含鮮血道,他許是覺得自己是個堅守節操的英雄,還十分無畏的衝著王荊喊了一聲:“來!繼續打啊!”
讓犯人猖狂起來便是自己失職了,王荊麵不改色,手中刑鞭橫甩,文成德又是一陣哭爹喊娘的慘叫。
蕭玨眼中諷刺之色更甚:“看樣子太師並不在意自己得意門生的死活,那太師的掌上明珠蘇小姐呢?”
蘇太師眼皮一跳。
文成德卻是凶狠大吼道:“如意在你手上?狗皇帝你對如意做了什麼?”
蕭玨饒有興趣勾唇:“原來朕的蘇妃不僅跟安王、顧將軍之子牽扯不清,和文大才子也是舊相識啊。”
“狗皇帝!我殺你了!我要殺你了!”文成德一聽蘇如意已進宮為妃,瞬間發狂了。
“太聒噪了些,不會說人話,就把他舌頭割下來吧。”蕭玨說這話的語氣甚是平淡。
王荊也知道這文成德隻是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壓根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一拳下去,砸得他下顎脫臼,舌頭不受控製的伸了出來,王荊手起刀落便割下了他舌頭。
瞬間整個地牢隻能聽見文成德嗚嗚的慘叫聲。
蕭玨這才道:“雖然蘇太師一直不認可朕,但蘇妃深得朕喜愛,蘇妃三番五次求朕放太師出獄,朕怎忍心看愛妃傷神,太師跟故友們好生道個彆,便出來繼續輔佐朕吧,朝堂上可不能沒了蘇太師。”
說完這番話,蕭玨便命人打開了蘇太師所在牢房的大門。
兩個獄卒扶著蘇太師,他身形還是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