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變相禁足,思過反省的意思了。
葉尚書冷汗連連應是。
蕭玨這才吩咐他退下了。
王荊立在一旁,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詫異至極。
陛下這是在罰葉尚書給皇後出氣?
這個懲罰不算重,但是就目前形勢來看,罰得恰到好處。
一來如今正在江南,不確定因素太多,蕭玨不好罰得太重;二來葉尚書此番的確是立了大功,又是皇後的父親。葉家更是皇後和太後的臉麵,不論如何,蕭玨總不能讓皇後和太後沒臉。
但以王荊對蕭玨的了解,他覺得葉尚書錯過了這次機會,高升是不用指望了,這禮部尚書的官職還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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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相一落網,安王這邊也急了。
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拚死一戰,連續五天暴雨後,洪水又一次爆發了。
那條河渠葉建南已經帶人拓寬拓深了許多,因為最後一道炸堤壩事關重要,葉建南怕出什麼意外,打算自己親自去炸毀。
在濉河水位漲到跟河岸快平齊時,他帶著一隊人捎上火.藥,騎馬直奔濉河分流處的大壩而去。
一連好幾天下雨,地上有積水,為了避免火.藥被水沾濕,他們在火藥外層包了好幾層防水的油紙。
等火.藥在大壩處堆成一座小山,葉建南把一把油紙傘卡在火.藥包中間,這才扯出一並封在油紙裡的引線。
因為有油紙傘擋著,現在又沒有刮風,引線這才沒被沾濕。
旁邊一個大漢給葉建南撐起傘,他從衣襟裡掏出一枚火折子。
要點燃的時候,另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道:“東家,我來吧。”
這批火.藥若是一齊爆炸,這個大壩都能直接被炸毀,他們能不能在引線燃儘之前逃離都還不好說。
葉建南舔了舔發乾的唇畔,臉上的笑帶著幾分痞子氣:“跟你學了這麼多年的功夫,彆的沒學會,逃跑的本事應該還是有的!”
那大胡子原來是綠林人士,後來被葉建南重金聘回來給他當老師。因為葉尚書對他習武一事極力反對,他對外隻說這大胡子是他的馬夫。
此番下江南,葉建南能集結這麼多武林高手,也全靠這大胡子。
葉建南瞧了一眼濉河的水位,道:“再磨蹭下去大水可就直接漫過來了。”
他接過那個大漢手中的油紙傘,吩咐道:“你們都先去那邊岸上等著。”
大漢猶豫幾許,最終還是把油紙傘遞給葉建南了。
唯有那個大胡子不肯離開。
葉建南斜他一眼:“魏胡子!”
大胡子跨上一旁的站馬:“東家儘管點引線,線一點燃,我就拉東家上馬。”
葉建南知道他武藝高強,屆時上他的馬的確是比他自己跑過去翻身上馬快些。
就是不知曉那馬馱著兩個成年男子會不會跑得太慢。
葉建南心中感激他的大義,沒再磨蹭,幾乎是手中火折子一燎燃引線,他就折身跑向戰馬,被魏胡子一把拉上馬,衝出了大壩所在範圍。
戰馬後蹄剛離開大壩,那邊震天的爆.破聲就響起來了。
沒了大壩阻擋,濉河之水如同天河決堤一般,蜂湧進了那條乾涸的渠道,直奔盤雲峰盆地而去。
咆哮的水聲聽得人心潮澎湃。
葉建南知曉這大計是成了,一同前來放火.藥的幾個兄弟都在滂沱大雨中哈哈大笑。
安王大軍發現大水朝他們那邊彙聚,並且慢慢在蜂聚積聚的時候,士兵們一個個都驚慌不已。
安王這才明白前些日子大翰軍挖河修渠不是為了防治水災,而是為了今日這一刻。
一旦被困在盤雲峰上,那麼自己就完全失勢了。安王深知這一點,這才下令讓將士們衝下盤雲峰,攻占揚州城。
蕭玨帶著軍隊早已恭候多時,就等著他自己送上門去。
原本一切順利,就是半路突然殺出來了個顧臨淵。
他被安王所擒,安王以顧臨淵的性命要挾顧硯山,他若是不退兵,就殺了他兒子。
一邊是君王,一邊是獨子,顧硯山一時間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