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片密林的時候,林子裡突然傳出了淒厲的哭聲,那哭聲直刺耳膜,叫這群假和尚心頭都忍不住發怵。
假和尚的領頭人大聲罵了句什麼,很明顯不是中土話。
假和尚們又朝著山上追去,那哭聲卻沒停,反而愈發淒厲,假和尚放了一波亂箭,那哭聲總算是停止了。
他們打算繼續前進時,隻聽“砰”的一聲大響,一個和尚直接從樹上摔下來,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頭上全是鮮血。
假和尚們很明顯恐懼了起來。
那哭聲又響起來了,密林深處,一簇簇幽藍的鬼火燃了起來,並且還在緩緩朝這邊移動。
假和尚們沒見過這陣仗,驚恐之色全寫在臉上。
領頭人又用西羌話罵了句什麼,假和尚們搭起弓箭又朝著林中的鬼火一通亂射。
直到他們的箭都放光了,那些緩緩飄進的鬼火還是沒有停下,反而因為靠近了些,能瞧見鬼火照耀下的僧袍。
想起方才那個從樹下掉下來摔死的和尚,他們全然嚇破了膽,甚至有的已經開始往山下跑。不管為首的那個假和尚怎麼大吼大叫都沒用。
就在這時,一排削尖了的竹排箭“嗖嗖”刺向假和尚們。
竹排箭是用樹藤綁在兩根被強行壓彎的竹子上,斬斷樹藤之後,竹子順勢彈回,這股力道讓竹排直接把不少假和尚刺了個對穿。
竹排一共準備了五輪,這五輪下來,追上來的假和尚直接被解決了大半。
領頭人帶著餘下的假和尚用死去的同伴屍體當盾牌,小心翼翼走過這段密林。走近了才瞧見那些飄來飄去的鬼火是用樹藤編了一個簡陋的小籮筐,小籮筐裡覆了樹葉,這才放了燃著白磷的泥土在小筐裡,小框下邊則掛了僧袍,用樹藤把小框拴在了樹上。
風一吹,僧袍就跟著動,遠遠看著就像是有東西飛過來了一般。
領頭人氣得七竅生煙,拔出彎刀就把掛鬼火的樹藤砍斷,又罵了幾句西羌粗話。
一行人這才罵罵咧咧繼續往山上追去。
大昭寺的後山門緊閉,怕打草驚蛇,葉卿她們沒敢敲門。
墨竹她們對血腥味敏感,發現了陰影在草叢間的血跡。
“那些和尚都死在了山下,這血跡應該是陛下他們留下的。”暗衛頭子確認血跡之後,用手跑了些泥土把這邊的血蓋住,又用刀劃破自己的手指,把血跡往另一邊灑去。
片刻之後他跑回來,衝葉卿道:“娘娘,我們尋著陛下他們留下的血跡走。”
草木遮掩下,便是有血跡肉眼也難以看清,葉卿不知暗衛頭子是怎麼帶路的,愣是帶著她走到了一處長滿青苔的牆根處。
一名暗衛則負責把這一路的血跡都掩蓋起來。
“就是這裡了。”暗衛頭子道。
他站在牆根下,衝墨竹點了一下頭,墨竹一個箭步躍起踩在他肩上就翻上了牆根,然後喚了聲:“文竹。”
文竹道了聲得罪,抱住葉卿的腰身用力往上一摟,葉卿整個人被拋了起來,往下落的時候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身體失重的感覺讓她本能的用力踩下去,以此借力。
墨竹拉住她的幫她穩住了身形,葉卿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方才那一腳是踩在了暗衛頭子的臉上。
她暗道一聲罪過,連忙移開了那隻罪惡的小腳,在墨竹的幫忙下才爬上了寺廟的院牆。
進了寺廟,已經找不到血跡,想來是蕭玨他們也注意到了,抹去了血跡。
“娘娘,咱們現在往兒走?”墨竹問葉卿。
一道渾厚的鐘聲敲響,因為鐘聲的源頭太近,震得一行人耳膜都嗡嗡作響。
暗衛們警惕盯著不遠處那座閣樓。
第一道鐘聲餘音未散,第二道鐘聲又敲響了,一連敲了七聲才停下。
七道鐘響之後,寺廟裡的僧人明顯都躁動了起來。
前麵鐘樓裡敲鐘的僧人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住持圓寂了,大家都去主佛殿!”
一個月前見住持他精神分明還挺好,怎麼就突然圓寂了?
葉卿一顆心提了起來,莫不是住持是被西羌人殺了?
她不說話,身邊的暗衛都跟啞巴一樣。
葉卿努力穩定心神,胡亂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寺裡備給陛下的禪房。”
蕭玨畢竟每年都要入寺靜修半旬,他的房間廟裡的僧人除了按日子進去打掃,平時是不許任何人進去的。
葉卿猜測蕭玨若是在寺中,很有可能也在接引殿的禪房。
“這黑燈瞎火的,哪邊才是往接引殿去的路?奴婢先去探探路吧。”文竹道。
葉卿叫住她,“這裡應該是鐘樓,咱們從往生殿繞過去應當就是接引殿了。”
上次她在寺中也住了些時日,雖說對寺外的地形不甚清楚,但幾座主要的建築地形還是印在了腦子裡。
站起來的時候,膝蓋處痛得葉卿臉色一白。剛磕傷的時候不覺著,現在膝蓋那一片才鑽心的疼了起來。
若不是墨竹扶著,葉卿都懷疑自己走不了路了。
寺裡的僧人都去了主佛殿,隻留一個小沙彌在前殿看守,她們才得以從偏殿輕易溜進接引殿。
隻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外邊又傳來了僧人念佛號的聲音:“阿彌托佛,見過少師。”
“阿彌托佛,虛彌,你在這殿前看著,可曾見有施主入了接引殿?”
“並未,住持大師圓寂,少師怎沒去主佛殿?”
“我前來取師父的袈裟。”
外邊那僧人又念了兩聲佛號,葉卿聽著那被稱為少師的家夥已經走了進來。
那個少師這時候還在打聽彆人的下落,很明顯有問題。若是被他發現就不妙了。
距離蕭玨的禪房還挺遠,葉卿當下也顧不得了,拉開一間禪房的門就闖了進去。
瞧見裡麵的人時,她不由得吃了一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