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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岱川喝水的間隙, 分神想著怎麼安慰她既不明顯又有效果。
他不懂怎麼和女生相處，隻是不想看到對方落寞的樣子。
本來就是一心二用，所以在聽到老師嘴裡念出的名字, 腦子瞬間卡殼了。
他陷入巨大的震驚中，葉遙手掌輕拍他背，哪怕隔著衣料，觸感也讓他背脊發麻。
巨大的反差, 讓他嗆咳得更厲害了。
安靜的教室，所有人一瞬間轉頭看了過去。
雖然大家都很意外，但是陸岱川這反應顯然有點大。
葉遙一臉關切：“你先彆喝水了, 順順氣小心點。”
陸岱川：“……”
到底是誰讓他成這樣的？
接住對方遞過來的視線，葉遙忙安撫說：“我雖然沒說過我成績好，但我也沒說過我成績不好……對不對？”
那你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陸岱川心情複雜, 想到他們的賭約, 脫口而出道：“你數學比較突出？”
葉遙：“啊，其實都還算過得去, 我要謝謝你給我劃了重點。”
陸岱川喉嚨滾動了下，頭有點痛。
教室裡的眾人麵麵相覷, 大部分人都以為葉遙是國外轉學回來的。
她也不像成績好的那個類彆，每次放學就走，學習從不加班加點。
尚德高中沒有國際部，備戰高考的這部分學生和成績平平卻已經找好出路的學生, 混在一起學習卻涇渭分明。
葉遙明顯更像後者，她家世出眾, 根本不愁名校來鍍金, 總會有辦法的。
胡婷滿眼震驚，她怎麼也不相信葉遙成績這麼好, 問出了許多人心裡的疑問。
“老師，你是不是弄錯了啊。”
“是啊，葉遙還提前了半小時交卷。”封卓很莫名其妙，不滿嘟囔道：“是不是對轉校生有特殊照顧啊？”
莫非是葉家給學校捐贈了一棟樓，所以葉遙提前知道了答案……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葉遙能考這麼高的分數才更荒謬。
本來以為大家一起爛，你偷偷考了第一名？
“不許胡說！你以為誰都像你不愛學習！”數學老師嗬斥了道，話音一頓又說：“葉遙同學兩年前就參加過高考，當時就考了全市理科第四。”
“假的吧？”
“啊？第四？”
“我靠騙人的吧！我不相信！”
教室裡一片嘩然，這是怎麼回事，葉遙和他們同齡啊！
“葉遙同學十五歲就參加了高考，她是一中七班的學生，後來因為生病才暫時休學兩年，然後轉到了我們學校，準備再考一次。”
一中七班名氣很大，那個班基本上十五、六歲就考大學了，本市學生都略有耳聞。
普通人眼裡的一群怪物，又或者說一群天才。
數學老師對葉遙印象很好，當時她家裡長輩有交代務必低調，才一直沒說。
葉家的長輩覺得孩子在家裡太悶，才想去學校和同齡人待著，算是散散心吧。
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回醫院了，所以有提前打點，不希望葉遙引起太多關注，以免不利於養病。
葉遙上次複查身體狀態很好，大概率會一直讀到畢業，葉家那邊也就放鬆管製。
數學老師輕敲桌子，讓台下學生注意力集中。
“全市第四名，放在整個省來看也不算太突出。”
一眾人：“……”
“但是葉遙同學以前主要是參加各種競賽，沒怎麼在高中教材上用心，她的獎牌可以保送任何一所大學。”
一眾人：“？？？”
數學老師：“最後兩個月覺得無聊，這才開始準備高考。”一眾人：“！！！”
“同學們要像她學習啊，彆人準備兩個月都能考第四，你們呢？”數學老師完成了最終一擊。
走專業的競賽的路子和參加高考完全不同，基本上沒人能兼顧，最後隻能二選一。
教室裡特彆安靜。
很多同學心裡淚流滿麵，彆說了，孩子都傻了。
封卓看向葉遙，一臉不可置信，什麼玩意？
想到考試時扔的那張紙條，臉上有些臊得慌。
本來打算和美女拉拉關係，沒想到小醜竟然是自己！
班上同學覺得葉遙漂亮脾氣好，彈得一好鋼琴，哪怕成績有點拉跨也很有吸引力。
哎，沒想到現在短板也給補上了。
前排的男生轉過頭：“我覺得你好刺眼啊！”
葉遙：“啊？”
“因為你在發光！”另外一個同學捧哏道。
可不是嘛，比賽美女加上學神的光環太閃啦！原來人和人的差彆，比人和豬還大！
葉遙訕訕的笑了下，陸岱川的臉黑了。
這個插曲過後，數學老師把試卷發下來，掠過前麵簡單的題目，把後麵幾道大題講了下就讓大家自習。
葉遙偏過頭：“我們說好的，無論誰贏誰輸都不許生氣。”
陸岱川抿唇：“沒有生氣。”
葉遙繼續安慰道：“其實這個打賭我沒把握一定會贏。”
“……”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把相處細節回憶了一遍。葉遙其實有委婉的提醒過兩次，自己卻未曾察覺，隻是因為彆人的評價，先入為主。
陸岱川此刻複雜的心情裡還包含著隱隱的喜悅。
他意外後，就生出“就應該如初”的想法，為對方高興。
隻不過葉遙應該比從前更受歡迎吧，沒有人不喜歡她。
班上的人議論紛紛，最後整個年級都是知道了，四班的轉校生成績很好。
下午英語試卷發下來，總分排名也出來了。
葉遙總分682排在年級十名，陸岱川總分669，排在二十七名。
“我就多了一點分數，下次可能就你考得更好。”葉遙邊說，邊把陸岱川桌上的試卷拿了過來。
她下意識覺得對方英語分數，稍微有點低，想看看是那些題目扣分的。
兩個人當了半個月同桌，陸岱川國外書籍都不吃力，這次英語試卷對他來說應該難度不大。
葉遙翻完了整張試卷發現了端倪。
陸岱川故意填錯了許多題。
好奇之下，又拿起了他的語文試卷，這下更確定了。
這孩子故意壓了分。做得很隱秘，連著老師都沒發現。
葉遙念頭一轉，馬上明白他這麼做得原因。
陸岱川把自己隔離在世界外，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可能是覺得高分引人注意麻煩。彆人這麼做很奇怪，但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
“這次賭約你不一定會輸，如果不故意壓分。”
陸岱川轉過頭，兩個人視線相接，她的眼睛清澈見底。
她雖然知道對方很聰明，但也沒料到被拆穿。
葉遙怎麼會這麼了解自己？了解後還……喜歡嗎？
葉遙一臉平靜：“你對自己的真實水平有數這麼做乾也行，不過既然這樣，願賭服輸啊，你答應過我的事要做到哦。”
陸岱川很意外，他以為對方會勸自己，但是也沒有。
就像她上次就說過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顏色。但是因為人需要社會性，才需要去做調整處事方式。
這樣雖然有點麻煩，卻可以避免更多的麻煩。
說起來這個賭約，對方是想讓他“正常”才會提議的。
陸岱川喉嚨滾動了下： “你就這麼關心我嗎？”
值得處處為他著想嗎？
“當然啊，我們是朋友。”
“既然輸了，我答應你的事會做到的。”陸岱川彆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