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遲楓聽到老侯爺的話,他微微皺眉,又感覺有些神奇,祖父怎麼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一點。
“你的歲數也到了,可以定親。”老侯爺道,“當年,我跟林家定下約定,你父親沒有娶成林家女。到了你這一輩,正好兩家都有兒有女的,你去看看。雖說我們家是侯門,但是你挑挑揀揀的時候也彆太明顯了,稍微掩飾一下。”
上官遲楓嘴角微扯,就算他稍微掩飾一下,彆人也知道他在幾個姑娘之間挑挑揀揀的。
“祖父定下人選就是。”上官遲楓對於情情愛愛沒有什麼感覺。
上官遲楓的母親就是過分看重永寧侯,在寧遠侯有其他女人的時候,她就十分憤怒,很傷心。她很能折騰,明裡暗裡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妾室。
寧遠侯也不算是一個寵妾滅妻的人,但他有時候也會站在妾室那邊,特彆是當寧遠侯夫人做得太過分的時候。
一來二去,寧遠侯夫人就變得越發瘋狂,瘋狂之後,又是死寂,如同死水一潭,沒有波動。
寧遠侯夫人這幾年都喜歡待在佛堂,她掌管中饋,也不再過多刁難那些妾室,有股子超脫紅塵的感覺。而寧遠侯隻覺得這樣挺好的,也不存在追妻火葬場,他沒有那麼愛妻子,也不管妻子是不是心死。
上官遲楓小時候就看到母親的瘋狂,母親甚至故意讓他生病,就是為了把父親從妾室那邊叫過來。隨著時間變化,寧遠侯夫人也有變化,從偏執到現在的淡漠。
這讓上官遲楓不敢想著情愛,也沒有想著後院要有那麼多女人。
寧遠侯夫人沒有給上官遲楓塞女人,沒有安排通房丫鬟,但是她曾經對身邊的人說過,“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骨子裡劉哲一樣的血,他現在沒要人,那是他不感興趣。等他感興趣了,一個兩個……他都不可能滿足。”
那一次,上官遲楓就站在屋外,他聽到了他母親說的話。他有時候就想自己這個兒子對於母親而言算什麼,是母親穩住父親的坐穩侯夫人的工具嗎?
“我定什麼定,還是得你自己去看。”老侯爺道,“你的妻子,就是跟你生活一輩子的人。難不成,你還想著她要是不好,就不跟她過了?你可不能這樣,我不能愧對老林家,你們好歹也得留下一兒半女。”
老侯爺對死去的林老爺子還有幾分感情,對林家其他人的感情就淡一點。但他還是希望孫子能好好對待孫媳婦,他不想孫子變得冷酷無情,那樣的生活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先說這樣的話,等孫子跟林家女接觸之後,指不定孫子自己就喜歡上林家女。
“哎喲,我這個老頭子,是到死都抱不上孫女了嗎?”老侯爺道。
“孫子才能繼承……”
“生女孩,女孩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老侯爺道,“你這麼混賬,就不該讓你生成男兒身。”
“是你們喜歡男孩。”上官遲楓就知道麵對老爺子,絕對不能把話說一半,也不能先說彆的,一定得先說對自己有利的,“不是我。”
“你就不能多幫襯你女兒,誰敢說不喜歡你女兒,你就懟過去。”老侯爺一把年紀了,他不是不想抱孫子,隻不過有時候就是沒有那麼容易抱到孫子,先抱到孫女也可以,先開花後結果,“去去去,你就去順安,彆總在家裡。自己的媳婦,自己不上心,等著彆人都給你安排好啊,做夢去吧。我看你,夢裡都沒有媳婦。”
在林雅婷勸說她母親讓林雅芸去履行婚約後,她又想到了她父親身上掛著的虛職。
林老太爺還活著的時候,他見大兒子總是科考不上,乾脆就給大兒子捐官。官職是同知府,實則,沒有實職,就是有個階品放在那兒,聽著好看。
林大夫人不滿意的一點就是她丈夫沒能耐,捐官人員不是不能去謀缺,就是一開始基本沒有去做捐的官同品階的,大多數都是從縣令之類的做起。除非朝廷格外開恩,又或者是有關係,最開始的實職品階才可能高點。
由於林大老爺沒有什麼能耐,林老太爺又覺得大兒子耳根子軟,怕大兒子當官反而把全家拉下水。因此,林老太爺臨終的時候還叮囑大兒子有個虛職就可以了,讓大兒子千萬彆去地方當官,大兒子沒有那個能耐。
林大老爺空有虛名,沒有實職,而林三老爺是科舉出身,實實在在的官員。
“父親為何不去謀官?”林雅婷道,“父親都捐官了,何必當擺設呢?”
“你祖父臨終前說的。”林大夫人不滿,“你祖父是千叮嚀萬交代,還找來了族長,讓他們盯著,不能讓你父親去當官。”
“為什麼?”林雅婷震驚,怎麼還有當父親的不希望兒子有出息的。
“這個,你就彆問了。”林大夫人道,“你父親要是去當官,就得除族。”
除族是大事情,當一個人沒有宗族可以依靠,這個人就跟浮萍一樣。
林大夫人也想著讓丈夫去當官,可有公公埋下的後手,她就不能讓丈夫去,除非她讓丈夫離開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