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溪拱手道:“小神以為公主沒錯,隻是公主不該對蒼山帝君如此, 畢竟這也不是蒼山帝君之過錯。公主此舉著實令人寒心, 帝君為了公主這麼多年一直待在昆侖山, 連大婚這樣的事也遷就公主。”
“蒼山帝君對公主之心日月可昭, 並未有私心,此乃天意, 公主卻如此遷怒,對蒼山帝君、小公主來說未免不公。那日蒼山帝君帶著小公主離開, 神色間難掩的失落小神都看在眼裡。”
花音、月光聞言連連點頭,望向冰蕪的目光帶了些指責。
冰蕪斂睫遮住眸中的困惑, 難得的開始懷疑龍生,右手擱在雕著龍頭的扶手上, 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栩栩如生的龍首, 靜默無言。
“依小神看, 公主並無過錯,事關昆侖山的傳承, 公主心中失望也是應該的。”見冰蕪投來一個滿意的眼神,雪傾淺淺一笑,又接著道:“正是事關昆侖山的傳承, 公主才更要與蒼山帝君和好。”
“公主既然無法改變小公主是應龍後裔的事實,那又何苦糾結?此時不是應該期盼著下一個龍胎麼?公主卻傷了蒼山帝君的心, 還想不想要冰夷後裔了?”
冰蕪長睫微顫,指尖敲打龍頭扶手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思。
雪傾話音一落, 就察覺到殿中除了冰蕪,其他三人目光皆齊齊地看向她,頗有些不善。
雪傾恍若未覺,語氣悠悠地爆出一個猛料:“公主此時和蒼山帝君鬨彆扭可不是明智之舉,蒼山帝君才立了大功,名揚六界,多少神女仙子愛慕不得。若此時得知蒼山帝君被公主寒了心,可不得想著法子趁虛而入?”
“萬一蒼山帝君真的被哪個神女或者仙子趁虛而入,公主先前的所作所為可不就是功虧一簣?屆時,昆侖山的傳承就更難了。”
冰蕪皺了皺眉,冷聲道:“他敢!”沒有她請戰神出手,說不準他的小命就沒了,談何立大功?
雪傾眨了眨眼,“帝君是不會,但耐不住投懷送抱啊!這時間長了,還真不好說。這龍族的本性,公主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才是!”
龍族真心不是什麼堅貞不渝的種族。
冰蕪思忖來了良久,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複而看向月光道:“月光,你去備厚禮,花音去準備長車,本公主明日就去蒼山。”
“是。”
出了流霜殿正殿,風溪目光掃了一圈,見周圍並無外人,皺著眉頭道:“雪傾,方才那般勸公主真的好麼?對蒼山帝君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
那豈不是說明蒼山帝君的作用就隻是為了延續冰夷血脈,昆侖山的傳承?難不成這麼多年,公主一直這般想?
雪傾嘖笑了一聲:“嘖,你們懂什麼,公主如今需要一個台階下,你們卻一個勁指責公主,她能聽進去?”不止聽不進去,以自家公主的小心眼還會暗戳戳記下。
風溪、花音、雪傾三人麵麵相覷,不解地看向雪傾。
雪傾挑了挑眉,“你們幾時見過公主這般模樣?又幾時聽過公主詢問咱們她是不是做錯了?”說罷,緩緩搖頭道:“想必公主早已後悔,隻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月光點了點頭,忽地想起什麼,猛地抬頭看向雪傾:“既然你知道公主心中所想,方才怎麼不立即與公主說?”竟讓她們開完口才說。
雪傾嘴角一彎,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為了看你們指責公主!”話落,又幸災樂禍道:“咱家公主什麼性子,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花音一驚,喃喃道:“公主不是說過不會怪罪?”
雪傾挑眉:“公主的話能信?”
風溪三人聞言呼吸一頓,齊齊道:“你為何不早提醒我們?”
“上回我被公主罰,你們不是看得很開心?”風水輪流轉,她為何要提醒?
風溪/花音/月光咬牙切齒:“雪傾!”
風花雪月四神女開始扭打作一團。
雪傾一麵閃躲,一麵笑道:“姐妹們,彆怪我不提醒你們,跑路是沒用的,上回我跑路,依舊接到了公主的傳訊。”
翌日一早,晨曦微露,冰蕪便帶著硯離準備前往蒼山。
冰蕪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襲緋色紅裙,外罩輕薄的紗衣,長而寬的緋色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柳腰,一頭青絲挽成發髻,頭上除了幾隻珠釵外,便隻有點點珠光點綴。
流霜殿的神女、仙娥們看慣了自家公主盛裝華貴的模樣,這一身飄逸清雅的打扮讓人眼前一亮,露出驚豔的目光。
花音見狀,得意道:“怎麼樣,我給公主打扮的,是不是很好看?”
風溪,月光齊齊點頭,唯有雪傾皺著眉搖頭。
花音不樂意了,抬了抬下巴:“公主都說好看,你在質疑公主!”
雪傾繞著冰蕪走了一圈,“公主,這身裝扮好看是好看,但,公主是去認錯的!小神以為,公主該穿得素淨些,最好再搽些粉,看起來顯得憔悴一些更相宜。帝君見了,定不忍再責怪公主。”
雪傾悠悠的說完,就見所有人都在看著她,連硯離都仰著頭呆呆地看著她,不由咳了咳道:“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冰蕪頷首,“對,本公主才發現,原來雪傾你懂得這般多。”一麵說,一麵往回走,這身衣裳確實要換。
雪傾嘴角彎彎,得意地看了一眼花音。
一刻鐘後,不施粉黛穿著一身素雅白裙的冰蕪再次出現在流霜殿大門前。
臨行前,冰蕪似乎想起來什麼,目光掃了一圈風花雪月四人,“風溪、花音,你二人法力停滯不前也有數年了,想必是因終日待在昆侖山之故。不如下界去瞧瞧吧?順便給本公主查清鈞淩在下界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