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聖川眉還皺著,卻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女朋友?”
關澈目光泠泠地望著他,沒說話。
高聖川撤開視線,衝著門口抬了抬下巴:“不回答就走人。”
關澈被逼得沒法:“是直覺,一般男人有了女朋友,或者結了婚,跟女性的交往都會趨於正常和自然,而你……”
她停了停,還是沒把“你都不敢跟我對視”這句話說出口:“所以我判斷,你平時跟女□□往的經驗並不多。”
高聖川:“……還不走?”
關澈依然不動如山:“如果懷疑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自證。你不由分說就趕我走,我可以問問原因嗎?”
高聖川簡直被氣笑了:“這還要什麼原因?行,那我給你個原因——我高興,行不行?”
關澈搖頭:“不成立。我們工作室的私人拍攝收費是其他工作室的兩倍還多,能提供的成片當然也是其他地方不能比的。既然你聯係了我們,說明你對成片質量要求很高,而且,”她翻開剛剛看了一頁的資料:“日常拍攝地點在冰上俱樂部,不能進團隊,所有工作都得1-2人完成——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個人選。”
高聖川沉默下來。
同樣的話,他在陳舒羽那裡已經聽過一遍了,當時他覺得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商人,嘴裡的話沒幾句能信,陳舒羽把關澈誇上了天,他也就信了十分之一,至於“整個京嶼,能滿足你要求的你絕對找不出第二個”這種話,他更是嗤之以鼻。
但這些話從關澈口中不帶任何炫耀和懇求地說出來,不知為什麼,他竟然信了。
他終於直視她的眼睛,想要從裡麵看出一點惱怒、心虛、或是私欲,可是裡麵什麼都沒有,那隻是一雙清淺的茶色眸子,帶著某種抽離的審視和等待,這讓他有了一種難以理解的錯覺——她好像始終都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觀察著,而不會憑一個淺淡的印象,就大談他的為人。
高聖川心裡某個角落被輕輕一撬,忽然生出混不吝的玩笑心思:她愛拍就讓她拍好了,他倒要看看,這文青姐姐能堅持多久。
反正他也不缺這點錢。
“行啊,那就這麼定了。”他大馬金刀坐在關澈身邊,滿不在乎道:“明天八點,京嶼國際機場,跟我去參加冬運會。”
關澈挑眉望了他半天,似乎消化了一陣子,才問:“明天?”
“對,明天。”
關澈想了想,從包裡拿出筆記本:“請問,你拍個人紀錄片的目的是什麼?”
高聖川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道:“拍拍日常,沒什麼目的,非要說的話,拍得越帥越好,照著偶像劇那麼拍就行。”
關澈拿起包起身就想走。
“哎——”高聖川伸手虛攔在她身前:“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毀約?”
“你說得對,我看還是換人比較好。”她垂眸看著高聖川:“既沒有籌備時間,也沒有確定的方向,這種片子,我不會拍。”
“不行,”高聖川對著她露出一個燦爛得過分的笑,站起身壞心眼地湊近了,逼得關澈後退一步:“我定金都交了,這就是你對待客戶的態度?”
關澈沒像他期待的那樣,露出慍怒的模樣,竟就勢重新坐下:“那咱們重新過一遍問題。”
高聖川懵了幾秒,想明白的一瞬間立刻給氣笑了:“怪不得要走人了筆記本還拿在手裡……合著逗我呢,拿捏我?”
關澈偏著頭看著他笑,水亮的眸子在燈光下認真得耀眼:“但有效,不是嗎?”
她平時乾的就是拿捏人心的活兒,對奸猾的資方她尚且遊刃有餘,對付他一個簡單純粹的運動員還拿他不住?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