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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總情緒不太對啊。”
身旁一個客人小聲說。
發現她流淚了的,看來不止薑茶一個人。
“正常的。”另一個人解釋:“我出嫁時,父母也是哭的很慘。”
“可紀總又不是嫁女兒。她哭什麼?”
“眼睛進沙子了吧。”另一個人哭笑不得:“誰說她哭了?揉揉眼睛罷了。”
也的確隻是一瞬,紀梵神色便恢複了正常。
隻是仍舊沒什麼表情,長睫低垂著,隻露出漂亮的長眉和白皙鼻梁優雅的弧度。她微微低著頭,稿子遮住了薄而優雅的紅唇,神色瞧不真切。
薑茶的目光尋索著洛妍。
紀梵講話時,洛妍就緊緊看著對方,話筒傳給婚禮主持,紀梵要離開時,薑茶看見她們隔著人群,對視了一眼。
深深的一眼。
很微妙,好像有什麼化學反應,劈裡啪啦的。
白皙指尖蜷縮起來。
薑茶輕輕皺眉。
她,想多了麼?紀梵和洛妍,她們……不可能吧?洛妍可是她哥哥的妻子,婚禮一過,就是她嫂子了。
薑茶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亂七八糟的影視劇影響了,可她一瞬間想到很多。比如為什麼自己恰好模樣和洛妍那麼相似,難道紀家人的審美偏好都能遺傳,哥哥和妹妹喜歡的是同一種相貌?
接著她就看見紀梵轉身,下了台。
洛妍也已經移開了眼睛,正微笑著和身旁的人說著什麼,就好像方才兩人對視的那一瞬,不過是薑茶的錯覺。
錯覺麼?
是錯覺吧。
不然,也太荒唐了。
海風總有些粘滯的感覺,吹到臉上,帶著一點點鹹腥,讓人不是很舒服。
好在很快婚禮就結束了。關係稍微疏遠一些的賓客,便可以離開了,剩下留著的,多半是有親屬關係或是關係極好的朋友。紀梵還得繼續呆著,薑茶和其他無關的人便散了。
薑茶仍是忍不住去想。
她和洛妍模樣那麼相似,怎麼這麼巧?難道紀家的兄妹,審美都一樣麼?會不會,會不會……
可洛妍是紀梵嫂子吧?
薑茶閉了閉眼睛,把荒唐的過分的念頭驅逐出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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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紀梵仍舊沒有
聯係她。
畢竟是哥哥的婚禮,作為妹妹,也有很多程序沒走完,她可能還在海灘那邊忙吧。
薑茶很想給她打個電話。
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怎麼也理不清。
薑茶縮在淺褐色的薄被子裡,春夜裡的寒氣悄無聲息地入侵,耳畔蟲鳥的啁啾聲不絕於耳。
她那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她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女人,輕輕抱著她,看著她笑的很溫柔,接著又湊近,在她耳邊吐氣:“這叫包養。”
薑茶一個驚悸醒了過來。
窗外下了暴雨,雷電交加,雨水衝刷地麵的的聲音不絕於耳,傾盆而下。
興許是被驚雷吵醒了。
接著聽到手機響了。
薑茶看著屏幕上亮起的名字,睜大了眼睛。
響了不知幾次,薑茶才恍然地接起。
“喂。”那邊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一點飄忽的醉意:“來接我。”
薑茶揉揉眼睛,看了一下時間,淩晨一點。
她爬起身,按著發過來的定位找到了地方。
是在公司大樓下一家酒吧。
紀梵微微有些醉,畢竟已經淩晨了,酒吧裡人煙稀少,她就靠著吧台坐著,喝了幾杯酒,長卷發散開,黑紗包臀裙還沒換,背影蕭索中帶著清瘦又孤寡的意味。
她怎麼來這兒喝酒了?
紀梵抬起眼,看見薑茶後怔了怔,而後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便擁過去抱住她,親了親她耳垂。
“薑茶…”她壓低聲音叫她名字。
薑茶小聲應她。
薑茶半抱著她,往外走。
外麵雨很大,她的鞋子全濕了,褲腳還濕著水,風一吹一個哆嗦。
但傘還是把紀梵遮的好好的。
塞進副駕,開車回家。
薑茶手指有些冷,微微膩手的濕汗都滲了出來。
紀梵似乎是被雨水和夜間寒風冰的清醒了一些,上了車後眼神不那麼飄了,隻靜靜靠在車窗,不知在想什麼。
薑茶踩下油門,倒車。
“你認識洛妍麼。”薑茶不經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