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眼下什麼“大當家”“三哥”的人設都崩塌了。林晚照對他再無半分畏懼,直呼其名:杜老三。
至於杜老三麼,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喊她小晚,便是薛飛,如此熟稔,也隻喊她小晚照。
隻有上一世她外婆會喊她小晚,自她去世後,已無人再這樣喊她。
杜老三喊她和外婆喊她的感覺截然不同,想到那語氣……林晚照不由打了個寒顫,覺得熊叔果然醫術了得,自己確實沒有好完。
既已不怕,林晚照便不肯再委屈求全,因為昨日的事很不待見他,也就不肯同他待在一處。
此時杜老三在院中,她便躲回屋子,躺在床上假寐。
其實是睡不著的。昨日本以為會做惡夢會失眠,誰知噩夢剛開了個頭,手心滑膩的感覺便被熟悉的溫暖所取代,一夜好眠。
大約心裡還是膈應,豎著耳朵去聽,竟真叫她聽見了那悉悉索索的聲音。
當即跳下床跑到門邊,一看倒抽了口氣。
目之所及處,杜老三又被蛇包圍了。
明明打定主意不再多事,可真到了這一刻,怎麼可能不多事。
“就在那裡。”
杜老三看過來,用視線製止了她,不要她過去,也不讓她離開。
昨天發生的一切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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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外,熊叔和一個中年漢子蹲在那裡,地上一地花生殼。
中年漢子擔憂地問:“不會真有事吧?”
熊叔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毒牙還是你拔的。”
中年漢子憨笑著撓撓頭:“對哦。”
熊叔長長地歎了口氣,無語望天: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幾條蛇很可憐,而自己也是幫凶的錯覺呢?
(叔,不是錯覺,您老就是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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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承受力,是在反複的高壓中淬煉出來的。
再次麵對這樣的場景,林晚照依舊提心吊膽,但卻沒有昨天那麼怕。
昨天的人蛇對峙,以蛇的退讓作為結局。
那麼今天,是不是依然如此?
林晚照僵硬地站在門口,密切注視著院中一人幾蛇的舉動。
對的,忘了說,她剛數了一下,今天比昨天還多了條蛇。一共四條,就算她想動手都不能。
對於普通人來說,左手的敏捷度比右手差多了。她能右手抓住蛇的七寸,左手卻不能。
杜老三一如既往的輕鬆,不將蛇放在眼裡。
他還好心提醒她:“也不知這次要多久才會走,你搬個凳子坐著等,彆累著。”
林晚照:……
她狠狠地剜了杜老三一眼,這個時候不皮你要死呀?
說好的悍匪人設呢?林晚照算是發現了,這個男人他就是個心大臉皮厚的。
不,不是心大,是根本沒心。
就該讓蛇咬一口,才會知道厲害。
想是這樣想,可伸手去搬凳子時,還是刻意方輕了動作,就怕驚到院子那幾條蠢蠢欲動的蛇。
還好再次有驚無險,比昨天時間還短些,蛇就自己爬走了。
林晚照鬆了口氣,聽到開門的聲音,抬頭一看,是熊叔回來了。
一眼都不看剛從蛇口脫險的杜老三,朝熊叔跑去,猶如看見親人般。
熊叔聽她說完,驚訝地哦了一聲:“又見蛇了?”
林晚照忙不迭點頭:“嗯嗯,比昨天還多。可你不是說這裡撒了驅蛇藥,蛇不會來了麼?”
熊叔唔了一聲,想了一會兒才答道:“難道說它們記得路?”
“我想也是這樣。”
杜老三插進來,也表示讚同。
林晚照一抖:“那,那不就是說,它們,它們還有可能會來?”
“不會!”
熊叔信誓旦旦地保證:“姑娘放心,一會兒我再撒一次驅蛇藥。不僅院子裡,院子外麵也撒,這樣它們就不會進來了。”
林晚照半信半疑:“真的?”
熊叔重重點頭:“真的。”
說完他想到什麼,又加了一句:“我讓大當家去撒,必定不會有遺漏之處。”
到東窗事發那一天,他也不必一個人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