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茂茂去玩是真, 給這他們騰空間也不假。
杜老三滿意地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中, 心道還是薛老二心思通透。
茂茂一走, 煤球也不玩兒了,沒精打采的縮在窩裡睡覺。
林晚照忽然想起給杜老三做的鞋襪,還沒給他試。
起身正要去拿,被杜老三拉住:“我們說說話。”
若是心意相通,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眼下林晚照就是如此,她一對上杜老三的視線, 就知道還是早上那事。
這坎兒怎麼還過不去了呢?
想到這裡便想到早上他和茂茂的玩笑話, 正好沒外人,問問她怎麼就欺負他了。
杜老三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呢,他媳婦兒倒先委屈上了。
林晚照小臉一抬,輕哼道:“你倒說說, 我哪裡就做的不好欺負你了?你去巡山我等著, 你生病了我照顧著。便是……”
她頓了頓,聲線一高:“怕你們兄弟離心,我都沒怪老三,還安慰他來著。為了不讓你有後顧之憂, 還讓你放心,彆顧忌我……還不夠深明大義,還不夠好?”
“夠夠夠,很好,真的。”杜老三把她圈在懷裡,先給她順毛。
等她氣兒順了, 小嘴翹得沒那麼高了,這才說:“可你不覺得你做得太好了嗎?”
林晚照:……做得太好也是錯?
她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指著他手指顫抖得厲害:“杜老三,你這個壞土匪,就該找個夜叉來配你。”
“我不要夜叉,我隻要你。”
杜老三握住她的手:“你男人好不容易回到家來,你卻告訴他回不回來都沒關係,甚至連後路都想好了,還說什麼找不找後爹……你自己覺著合適麼?”
林晚照一怔,旋即就要解釋,卻被杜老三以指封緘。
杜老三說:“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顧及太多,不想我有後顧之憂。可你怎知我隻會憂?”
“這次意外發生時我早就注意到了地形,那裡看上去是峭壁,但並不深。老三沒提防,掉下去可能會摔到,但我心裡有數,也看好了落腳點,斷不會有事。隻是沒想到下麵有頭冬眠的熊瞎子,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林晚照好不容易平靜了些,聽他這輕描淡寫的口吻,胸口再次劇烈起伏起來。
這還叫沒大事?
剛要開口爭辯,就聽他說:“你和茂茂從來不是我的負擔,小晚,我娶你來不是做寡婦的。”
林晚照心頭一震:“三哥……”
杜老三握著她的肩膀說:“我不能保證會時刻守著你,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麵。但是小晚,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林晚照陡然地張了張嘴。
杜老三還在繼續說:“以後我出門的日子還多,像這次一樣不能按時歸來也是有的。但你什麼都不用想,隻要安心等在家裡,等我回來便是。”
“昨夜我說的不是氣話,有你在這裡,我便是爬,也會爬到你身邊。所以任何心理準備都是多餘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你男人,明白嗎?”
林晚照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重重點頭:“嗯。”
杜老三忽然眼眸半眯,壓低聲音:“現在該來算算賬了。還想著給茂茂找後爹,當我是死的麼?”
這畫風轉變得太快,林晚照簡直反應不過來:“……”
下一刻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被放到了床上。
高大的身影頃刻間壓下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死人會這樣麼,會這樣麼……”
林晚照很快就招架不住,沉淪在他的氣息中,大腦一片糨糊,連討饒都忘了。
至於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咳咳……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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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內重新恢複平靜,林晚照懶懶地躺在杜老三身上,聽他講那些年他們的兄弟情誼。
“那時我想得簡單,以為將同杜家斷絕關係的消息散布出去就可以了,但不是這樣的。父親的舊部雖已散去,但在某些人眼裡依然是很大的威脅。”
“他們猜出了我同杜家斷絕關係是假,趁此收複舊部是真。所以在我出城後,多方圍追堵截,勢要將我斬草除根。”
“那時跟著我的隻有薛飛和魯雲虎。我看出這夥人不除掉我不罷休後,兵分兩路,讓薛飛先到約定好的地方做好準備接應,免得好不容易衝出重圍,又掉進了彆人的陷阱。這樣一來,我身邊就隻有魯雲虎。”
“找尋舊部的工作緩慢又艱苦。又一次短兵相接,對方人馬太多,我被人圍了,胸口中箭,自知難有生路。好在魯雲虎帶著小隊人馬出去找食物沒有回來,逃過一劫。”
聽到這裡,林晚照小臉白了白,下一刻便去摸他心臟下方的疤痕。
手被杜老三捉住,放到唇邊吻了吻,這才接著說道:“我沒想到老三會回來,明知是死,也衝進箭雨裡和我並肩作戰,硬是把我從閻王爺跟前搶了回來,自己卻差點被射成篩子。”
他低下頭來,看著林晚照的眼睛:“從前我身邊有兄弟,現在背後多了個你,我不會倒下去的,相信我。”
林晚照點點頭:“我信你,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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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新年,寨子裡開始準備年貨,林晚照之前陸續便將年貨準備好,此時反倒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