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灼架子鼓學的不上不下,老師那套花裡胡哨的打鼓風格倒是學得挺像的,唬人很在行。
小小一個人,搖頭晃腦,表情投入,敲出了精髓。
震耳欲聾的鼓聲停下,餘音還未散儘,稍微會一點架子鼓的陸沅簡短發表評論:“可以。”
傅明灼得意地朝倪名決遞了個眼神——看到沒?誰說我不會?
倪名決目前手上的傷勢不允許這隻新興樂隊馬上起航,樂室裡一邊聊著天,一邊偶爾響著不經意的吉他,電子琴和鼓聲,很嘈雜混亂,但很熱鬨。
從前他們也組過樂隊,隻是人手不足。林昭是主唱,她很想學架子鼓,林幼華堅決不允許:“讓你學鋼琴你不學,小提琴也不學,現在要學什麼架子鼓,你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乾什麼?”
樂隊也是背著林幼華組的。
陸沅去上架子鼓課,然後很偶爾地,林昭過來的時候跟他學一會練一會,這種頻率下,學習進度當然很慢,無法支撐一個樂隊的需要。
最終不了了之。
傅明灼給老師打了個電話,彙報喜訊:“老師,我也組了個樂隊!”
老師正在玩音樂,他那頭搖滾樂聲震天:“好,真不愧是我的學生,名師出高徒。你們樂隊叫什麼名字?”
傅明灼想了想,計上心頭:“蹦擦擦。”
剩餘四人:“……”
老師:“這名字真可愛,很有你的個人風格。”
等她掛了電話,林朝最先憋不住:“小鬼,誰答應樂隊叫蹦擦擦了?”
“我老師都答應了。”傅明灼說。
“……”林朝差點吐血,“又不是你老師的樂隊,他答應了有什麼用?”
陸沅最先投了讚成票:“我覺得蹦擦擦這名字挺好的。”
就一句話,傅明灼把陸沅奉為了知己,“陸沅哥”“陸沅哥”地叫得親熱。
反正樂隊都要有個名字,反正三個大老爺們沒那麼多講究,反正林朝口硬心軟拿傅明灼沒轍。
所以最終,蹦擦擦這個有點中二的名字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
倪名決受夠了高峰期在錦都壹號院門口打車的艱難,周一早上,他騎了自行車去的學校。
還是遲到了。
徐忠亮的臉色黑得能下雨。
每天七點準點,校門口就會有督察組的學生對遲到的學生進行扣分處理,高一七班的三項紀律分就沒正常過。
第三節數學課,倪名決公然在課上睡覺,徐忠亮把人叫起來回答問題,倪名決一問三不知。
徐忠亮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他想通了,隻有鐵政才能鎮壓叛逆少年,青少年心理學那些辦法,準不準另說,奏效太慢,好苗苗經不起耽擱,再耽擱下去得進少管所了:“倪名灼,就現在,你把座位搬到講台旁邊來。”徐忠亮手指指著講台邊的座位,“現在就搬,什麼時候恢複你的正常水平,你什麼時候坐回去。”
講台旁邊的座位有兩個,徐忠亮指的不是傅明灼那邊。
這回倪名決沒猶豫,落座傅明灼前方。
連左和右都要唱反調!?
徐忠亮手扶住了講台邊,雖然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這代表著教師的威嚴,徐忠亮覺得自己必須較真。
“我讓你……”然而開口的那瞬間,徐忠亮看到了倪名決身後睜著眼睛眨巴眨巴的傅明灼。
徐忠亮靈光一現,選擇了閉嘴。
也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坐在傅明灼前麵,讓傅明灼用萌係學霸的力量感化叛逆少年。
下了課,傅明灼被徐忠亮喊去了辦公室談話,委以重任:“明決,你是班長,是老師的得力助手,老師就把名灼交給你了……”
傅明灼坐了那麼多年的第一排,第一次有前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