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繼續過。
天氣一天天地炎熱起來, 知了開始在窗外喧鬨。
傅明灼和蓋中蓋一起飛速成長。
現在王中王已經不是很負荷得動傅明灼了, 不管傅明灼怎麼瘋狂投喂王中王試圖讓王中王的體型更龐大一點, 都無法阻止王中王跟她的體重差距越來越小的事實, 愛狗心切的倪名決每次都要提醒她“這是最後一次”, 傅明灼趴在狗背上,答應得很真誠:“好。”
但下一次見到王中王,她依然撒潑打滾著耍無賴非要騎上去, 都跟幾年前她脫離傅行此的懷抱一樣, 最後一次之後永遠還有最後一次。
而蓋中蓋差不多長成一隻大狗了,身為一隻不太正宗的阿拉斯加, 體型注定永遠輸王中王一截。傅明灼祈禱的蓋中蓋是跟更大型的狗雜交, 然後長得比王中王還大可以讓她放肆騎的期盼徹底落空。
在暑假的第一天,倪名決和傅明灼一起帶著它去獸醫院把它給閹了。
注意當然是倪名決出的, 發情期的狗破壞力驚人,而且性格暴躁, 閹了省事。
去醫院的路上, 傅明灼心疼地撫著蓋中蓋的背:“中蓋,你彆怪我, 要怪就怪倪名決, 我可是堅決不同意的。”
倪名決嗤笑一聲。
傅明灼確實很堅決,有多堅決呢?他就說了一句“不同意那你自己養狗吧”, 彆的話都還來不及發揮, 她就二話不說同意了的那種堅決。
真是堅決的不得了。
等紅綠燈的空隙, 她看著窗外, 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一句“我不忍心中蓋到死都是處男,我決定去醫院之前先帶它去找一條……唔唔唔唔唔!”
後半句話倪名決捂住她的嘴沒讓她說完,但是她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滴滴司機錯愕地從後視鏡看了過來,怎麼都沒敢相信看似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能說出這麼生猛的話來。
傅明灼話說一半被捂住了嘴,當然不乾了,兩手死命去掰倪名決的手,臉也漲得通紅。
論力氣,她哪裡是倪名決的對手。
他的手就跟長在她臉上了似的,紋絲不動。
“你再說。”倪名決低聲警告。
傅明灼說不了,也掙不開,氣急了一張嘴就咬住他的手心,叼了一小塊掌心肉。
她下嘴沒輕沒重,倪名決頓時痛得“嘶”了一聲。
傅明灼嚇一跳,她怕真把人咬傷了,馬上收了大半的力道,不過仍是沒鬆口。她就這麼輕輕咬著他的手,在齒間來回研磨,偶爾裝模作樣地重一點,警告他趕緊拿開,不然她就動真格了。
沒過多久,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咬了。
倪名決的手改成虛虛攏在她臉上:“還說不說?”
她眼睛笑得眯起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倪名決一鬆開她,她就搶先一步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非要說完,還要得寸進尺:“我就要給中蓋找女狗女狗女狗,而且我要找十條!”
司機憋笑的嘴都快憋得抽筋了。
倪名決:“……”
十條。
她小黃文看多了吧她。
十條怕是想弄死蓋中蓋。
倪名決的掌心還濡濕著,在開著冷氣的車裡涼嗖嗖的,那幾粒小小的牙齒咀嚼咬合過的痛感也仍在持續,更多的是無法言喻的癢,沿著跳動的脈搏傳到四肢百骸,他不動聲色地握住掌心,嫌棄道:“剛摸過狗又去碰嘴巴,你真乾淨。”
話音剛落,他臉上貼上來一隻熱乎乎軟綿綿的小手,她在他臉上揩拭幾下自己的手,得意道:“我讓你也乾淨乾淨。”
*
傅明灼的願望落了空,一天蹦擦擦聚餐晚飯吃到一半,陸沅起身接了個電話。
再回來的時候,除了不知飽腹為何物的袁一概,他們其他人都已經歇筷了。
陸沅入座,風淡雲輕地說了一句“澳洲那邊,學校的申請通過了。”
大家都有心理準備,不舍歸不舍,但都平靜地接受了離彆在即的事實。倪名決最先朝他舉杯:“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