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被你吵的我耳朵都痛了。”倪名決把蜜糖水遞給她,製止她沒完沒了的“哥哥”,“你消停一會,沒準還好得快些。”
傅明灼暫且相信,乖乖閉嘴了。哭太久她腦子有點缺氧,這會累得很,眼睛都懶得眨,愣愣地撅著嘴看著前方發呆。
她等不及,每隔一會就又忍不住說話了,問倪名決:“倪名決,我的聲音好了嗎?”
“沒有。”
“……”
“倪名決,現在呢?”
“沒好。”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好?”
“哪裡這麼久了,這才多久?”
“……”
“倪名決……”
“沒好沒好,怎麼會有你這麼煩人的小孩?”倪名決打斷,說著拽她辮子一下。
其實他沒嫌煩,話嘮小孩才是傅明灼的本性。
“……”傅明灼這回沒想問自己的聲音好了沒,她隻是奇怪倪名決怎麼都不問她為什麼哭。換了是她看到彆人這麼哭,她肯定好奇心爆棚了。
傅明灼緩了好一會,還是傅行此等不及先把電話給她打過來了,傅明灼再三清喉嚨,才把電話接起來了:“哥哥。”
“灼灼,在哪?回來吃晚飯了。”傅行此說。
傅明灼這聲“哥哥”□□無縫,雀躍、緊張、小心翼翼怕被拒絕的語氣,與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完美匹配:“我想在林朝家過夜,可不可以嘛?她爸爸和阿姨都不在家,她一個人很無聊。”
傅行此沉默。
“可不可以嘛,哥哥。”傅明灼的嗓音嬌嬌軟軟的,拿出平時說話的邏輯和用詞,“我彆的同學都可以在彆人家住的,我已經長大了,我也想。”
換了從前,傅行此絕不可能答應。除了最親近的外祖家,他從不允許傅明灼單獨在外麵過夜,這是他母親用性命換來的小生命,他承擔不起妹妹有任何一絲的閃失,所以他總有太多的擔心。
但這回,他叮囑了幾句要她注意安全,破天荒地同意了。
“謝謝哥哥。”傅明灼笑嘻嘻地應好。
就連倪名決也看不出破綻,如果他不是親眼見過十五分鐘之前她是如何失魂落魄痛哭流涕,他一定也會被她騙過去。
殿堂級彆的飆演技耗費了傅明灼大量的心力,掛掉電話的瞬間她的麵部表情就塌下來了,低著頭絞了很久的手,才茫然側過頭看倪名決,有氣無力地問道:“倪名決,你這裡有多餘的房間嗎?”
“沒有。”倪名決隨口逗她。
傅明灼根本沒留意他說的什麼,隻機械地把想說的話說下去:“那你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嗎?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要麼我去林朝家。”
她這個靈魂出竅的樣子,倪名決也沒心思逗她了,站起來摸摸她的腦袋:“那我去便利店給你買點東西,你乖乖待在這裡。”
“好。”傅明灼點頭,繼續絞手。
倪名決在便利店給傅明灼買了一袋五條裝的小號一次性內褲,又給她拿了瓶兒童麵霜,他想了想似乎沒彆的東西要買,洗漱用品家裡都有,睡衣也能直接穿他的衣服。
掃完碼正要付錢的時候,他靈光一現,又折到另一端的冰櫃處拿了兩個冰淇淋,一個草莓味,一個巧克力味。
差點忘了哄某小孩開心的不二法寶。
雖是冬天,但情況特殊,可以破例一回。
他回到家裡的時候,家裡場景很溫馨。
王中王甩著尾巴趴在沙發上,傅明灼則閉著眼睛趴在王中王背上,蓋中蓋背不動她,趴在她腳邊,用身體把她的腳圍起來,兩條狗都感受到了她的低氣壓,所以特彆體貼,默默陪伴她。
倪名決走過去,把便利店袋子遞給她。
傅明灼遠遠就透過透明塑料袋發現他給她買了冰淇淋了,她眼睛亮了一下,打開袋子去看他都給她買了些什麼。
兩個冰淇淋,一袋一次性內褲,一瓶麵霜,除此之外,還有一把銅黃色的鑰匙。
傅明灼以為這把鑰匙是便利店出的什麼新鮮玩意,拿出來把玩幾下,好奇道:“倪名決,這是什麼嘛?”
倪名決說:“我家的鑰匙。”
傅明灼抬眼,一時半會有點沒搞清楚狀況,過一會她想明白了,倪名決大概是開了門就順手把鑰匙放進袋子裡了,她把鑰匙遞還給她。
“給你了。”倪名決沒接,語氣輕描淡寫,“以後你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