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名決倒是沒怎麼催過傅明灼,傅明灼自己開始慌了。
待到8月4號,眼看著距離婚期隻剩一個月的時間,傅明灼再也坐不住了。
首先,她要尋求支援。
傅明灼第一時間想到了外婆和外公。
外婆一聽,二話不說就給予了支持:“結婚好啊,我們灼灼就是聰明,像名決那麼優秀的男孩,就應該早早拿下,省得彆人惦記,夜長夢多!”
外公理智多了:“灼灼,外公外婆老了,腦子糊塗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但是婚姻大事你一定要跟哥哥好好商量才能做決定,切記不能衝動。”
首仗告捷,傅明灼信心大增,第二道增援,她去找了傅唯。
她的父母當年就是一等到父親滿了適婚年齡便登記結婚的,所以爸爸一定是最能理解她的人。
而且因著愧疚,這幾年來爸爸幾乎對她有求必應,寵愛程度不亞於外婆,隻不過表現得比外婆稍微內斂一些。
打死傅明灼都想不到,等她告訴傅唯自己準備跟倪名決結婚的消息,傅唯居然皺起眉頭,平生第一次用嚴厲的口吻責備傅明灼道:“胡鬨!”
傅明灼眨巴著眼睛,懵了。
傅唯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了,摸摸傅明灼的腦袋,放柔了語調:“灼灼,你還小,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要慎重考慮。”
“我沒有鬨著玩,我是認真的。”爸爸實在是太雙標了,傅明灼不服,“而且你和媽媽也是一到年齡就結婚了,我什麼我就不可以嘛!”
傅唯讓女兒給將了一軍,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拿雙重標準為難女兒:“我和你媽媽那時候都已經畢業了,可你們還是孩子,怎麼承擔得起婚姻的責任?”
傅唯和梁赫之讀書的時候,小學隻有5年,大學也隻有3年,滿22周歲的時候已經妥妥是個大人了,結婚並不違和,哪像現在的孩子,即便二十七八歲了還被家裡當成小孩愛護。
傅明灼在傅唯這邊碰了壁,又把注意打到了宴隨身上。
傅明灼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彆看宴隨平時對她百依百順,但隨著長大,她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其實姐姐和哥哥根本就是同一個陣營的,隻不過這夫妻倆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配合得天衣無縫。
果然,傅明灼在宴隨那邊再度遭到阻撓,宴隨心平氣和,笑眯眯地對她進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洗腦:“灼灼,你好不容易快讀完書了,難道不想自由幾年嗎?你看,我嫁給哥哥了,但事實上我最懷念的就是當年和他談戀愛的時候。”
傅明灼油鹽不進。
她一點也不覺得姐姐懷念談戀愛的自由時光,每天姐姐晚上下班回家,都要跟哥哥親親我我好一會舍不得分開,要是碰到出差十天半個月見不到麵,更是望穿秋水。
姐姐明明就很樂在其中。
休想騙她。
既然姐姐知道了,那麼哥哥也一定馬上知道了,傅明灼一不做二不休,決定掌握主動權,鼓起勇氣,平生第一次在朋友圈秀了恩愛。
她挑了九張自己和倪名決的照片發了條九宮格的朋友圈,從高一到現在大三都有,前頭幾年,她還是稚嫩的孩童模樣,和他沒什麼cp感,後麵三年,他們成了男女朋友,合照的姿勢變親昵了,十分相配。
向我全部的微信好友隆重介紹我的男朋友:倪名決
傅明灼本來就人緣好,平時隨便發條朋友圈就能引來一大波關注,一秀恩愛,更是徹底了炸鍋。
林朝:小鬼,你被盜號了?
袁一概:我哭了,我匿名終於不用做女人背後不能擁有姓名的男人了
傅晨陽:小姑姑,小姑父,你們要幸福啊,我永遠是你們的cp粉!
陸沅:沒想到一晃就六年了,祝99
貝含之:哈哈哈,這真的是你上高中的時候嗎?好小隻,像個小學生
徐忠亮:【鼓掌】老師等不及喝喜酒了
林幼華:媽媽愛你們
至於男主角倪名決,隻輕飄飄給她點了個讚。
而傅明灼與家裡的戰役,轟轟烈烈拉開了帷幕。
傅行此正在外地出差,給她評論裡留了兩個問號。
傅明灼讓這兩個問號嚇得一晚上沒怎麼睡好。
傅行此原本還要三天才會回來,但因為傅明灼的節外生枝,他第二天中午便趕回了家中。
“傅明灼你怎麼回事?”傅行此臉色很難看,一回來就把傅明灼提溜過來教訓了,“你才幾歲你就想著結婚?”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傅明灼和倪名決一直在地下戀情,隻是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赤//裸裸擺上台麵是另一回事,本來看到傅明灼秀恩愛他就夠膈應了,結果宴隨還告訴他傅明灼打算一個月後跟那小子扯證。
真是反了她了!
傅行此哪裡還有心情管工作,交給手下,自己直接買了次日最早的航班回家。
傅明灼虛得要命,眼睛也不敢看傅行此,攥著拳頭給自己打氣:“可是我去年就滿法定年齡了,國家規定我可以結婚了呀。”
還敢拿國家來壓他!
傅行此越發火冒三丈:“國家規定可以了就非得去做嗎,那國家規定18周歲可以執行死刑了,你是不是也要插一腳?”
哥哥怎麼可以這麼不講道理,結婚跟判死刑是同一個概念嗎?傅明灼歎為觀止的同時,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到話來反駁,但她必須要為了倪名決勇敢,所以她拿出了一貫的死皮賴臉來,拽著自己的衣擺,哼哼唧唧地聲明自己的立場:“我就要結,我就要結嘛!”
傅行此冷言旁觀,久久不語。
二十餘年的時光轉眼在指縫中漏走,小丫頭從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往事一幕幕地印入腦海,她還跟小時候一樣喜歡對著他撒嬌耍賴,可從什麼時候起,她竟迫不及待地想變成彆人家的人了。
傅明灼見這招不奏效,而且傅行此臉色實在不好看,她惴惴不安地停下來,埋著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房間裡安靜一會,傅行此問:“灼灼,你就這麼想早點離開哥哥嗎?”
“我沒有。”傅明灼抬起頭,矢口否認,她上前一步拽住傅行此的衣角,慌忙解釋道,“哥哥,倪名決家很近,走走隻要十分鐘,而且我以後還是可以住在家裡。”
傅行此仍是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