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期結束,大四下學期開學,傅明灼和倪名決一起返校。
兩人都沒有讀研的打算,所以這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開學了。
讀了十幾年書,這個“最後一次”可謂意義重大,但是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凝重,傅明灼氣鼓鼓,始終背對著倪名決,堅決離他半米遠,不讓他碰,也不回應他的說話。
倪名決從前一晚上哄她到現在,已經足足有12個小時了,效果甚微。
他也不惱,悠哉悠哉地跟著她,兩人托運了行李,又過了安檢,最後在候機室坐下來。
傅明灼不想跟倪名決坐在一起,要跟他隔一個位置坐,但他不顧她的拒絕,她往旁邊挪一位,他就跟著挪一位,非要緊緊挨著她。
傅明灼已經坐到了最邊上,沒有空餘供她繼續挪,再挪她就要坐到扶手上去了。
她狠狠瞪倪名決一眼,“唰”地站了起來。
倪名決淡笑著摟過她的腰迫使她坐下來:“傅明小灼灼,都一天了還沒消氣呢?脾氣怎麼這麼大,要跟我絕交麼。”
“倪名決你放開放開放開!”傅明灼使勁掙了兩下沒掙開,她伸手去大衣口袋裡摸了身份證出來,“啪”地甩在倪名決腿上:“呐!你不是喜歡拿我身份證嗎?拿啊!”
結婚以後,傅明灼和倪名決偶爾住他們兩人的家過二人世界,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傅家或者倪家,陪著家人一起。
三個家輪著住。
昨天晚上他們一起在自個家裡睡的,傅明灼要用剪刀,翻了房間裡幾個抽屜找。
剪刀沒找到,找到了她當時隨便送他的小天才兒童手表,連她用來裝手表的喜酒糖盒子還有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祝福語都原封不動地留著。
傅明灼沒感動多久,因為除此之外,她還找到了一張臨時身份證。
正是高一暑假蹦擦擦一起去旅遊那次,回程時候她那張不翼而飛的臨時身份證,最後她不得不重新補辦了一次身份證,蹦擦擦大部隊先行一步,她則跟倪名決乘坐後麵的班車一起回錦城。
她記得自己當時責備自己不靠譜,很是懷疑人生,想不通了好一陣子。
合著身份證壓根就是倪名決偷的,她又急又氣都忍不住哭了半天,全是拜他所賜。
傅明灼氣得要命,穿著睡衣就直接回了娘家,反鎖房門不讓他進。
傅明灼平時不是難哄的人,不過這次她很不給麵子,因為她看出來了,倪名決雖然一直在哄她,但她聽得出來,他根本就沒有誠意,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就像此時此刻,她都火冒三丈地把身份證甩到他腿上了,他還是笑眯眯的,拿過她的身份證塞進自己大衣口袋裡:“安檢都過了,有沒有身份證有什麼關係?”
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傅明灼氣到冒煙。
回了帝城,傅明灼也不讓倪名決進屋,原本說來他該把行李直接放到她那了,他們是夫妻,當然應該一起住。
傅明灼雙手撐在門框上,沒好氣地罵道:“滾滾滾滾滾!這是我家,我才不讓你住,你走!”
倪名決說風涼話:“王中王蓋中蓋都不在,你一個人敢住嗎?”
大學三年半以來,蓋中蓋王中王一直都在帝城陪著他們,放假了就帶回錦城去,開學了又帶回帝城來,但這一次他們沒把它倆帶來,因為兩隻狗年紀都不小了,尤其是王中王已經10歲了,換算成人類的壽命是個老人了,坐飛機貨艙舟車勞頓的,怕它吃不消,就留給了林幼華看管。
沒有王中王和蓋中蓋,也沒有倪名決,那傅明灼就得一個人住了,她活這麼大還沒有一個人在哪住過,膽量確實經不起獨居的考驗。
但傅明灼人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不用你管!”
說完她就把門關上了,並且反鎖。
倪名決去學校的路上給貝含之發消息求助:含之,你今天回學校嗎?
貝含之:巧了,明灼剛找過我,我本來打算明天回來的,她一個人不敢住,我隻好今天晚上就過來陪她
倪名決輕嗤。
傅明灼這人倒是會做打算,第一時間尋找場外幫助,速度比他還快。
既然貝含之會來陪傅明灼,倪名決也就放心地回了寢室。
看到他帶著拉杆箱進來,彭英彥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兄弟,好久不見,回來收拾行李啊?嘖。”他打量著倪名決,“結了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樣。”
“我住。”倪名決言簡意賅。
彭英彥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我說我回來住。”倪名決來到自己的桌子前,麵對自己已經被堆滿了彭英彥東西的桌麵和椅子,指揮道,“給你三分鐘,給我收拾乾淨。”
“靠,兄弟你逗我呢?”彭英彥匪夷所思地扯起了嘴角,“你也太養身了吧,結了婚還他媽玩分居呢?我就不信你家明灼能同意。”
彭英彥兩天前就回學校了,早早打起了倪名決櫃子桌子的主意,並獲得了倪名決的同意。
倪名決之所以同意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會再回寢室住了,但現在情況有變,傅明灼把他掃地出門了。
彭英彥還在滔滔不絕:“這麼禁欲,你是想活到200歲嗎?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
倪名決恨不得拿襪子把他嘴堵上:“閉嘴吧你。”
第二天報道,倪名決再度見到了傅明灼,傅明灼還是瞪他。
貝含之昨晚上聽傅明灼義憤填膺地把事情始末說了,這會忍不住大開眼界似的盯著他猛瞧:“厲害啊匿名,沒想到你還有那麼雞賊的一麵呢?”
倪名決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了誇獎:“過獎。”
傅明灼見他忙著談笑風生,本來已經熄滅了的火氣再度蹭蹭蹭往上冒。
他不但不哄她,也不跟她打招呼,甚至都不看她一眼。哼,婚姻果然是愛情的墳墓,這才領證半年呢,他就已經對她沒有耐心了,往後還得了,果然應該聽哥哥的勸告不要早早結婚的,這下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正在腹誹,她的手被拉住了。
倪名決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一下:“乖寶寶。”
周圍一起的人都發出牙酸的起哄,傅明灼憤憤地一抽手,沒抽成,她眼睛不看他,但是沒有再拒絕他的觸碰了。
因為她氣消了,原諒他了。
昨天晚上她和貝含之聊天說到這事,貝含之很羨慕地說:“你家匿名也太喜歡你了吧。”
傅明灼想起自己被他耍得團團轉的樣子就來氣:“他喜歡我也不能耍我啊!我當時可難過了,都忍不住哭了。”
“人家還不是為了單獨跟你坐一路嗎?我覺得他好浪漫,一張身份證保存了那麼多年。”貝含之幫倪名決說話。
傅明灼不說話了,她開始回想那趟旅行。
去程,倪名決全程讓她坐著唯一的位置,自己站了大半程,還讓她靠在他身上睡覺。
歸程,他給她寫作業,依然借肩膀讓她睡覺,他們戴同一副耳機聽歌,看到了難得一見的雙道彩虹。
拋開兩次弄丟身份證的懊喪,其實在他的陪伴下她真的玩得很開心,也被他照顧得很好。
倪名決怎麼那麼早就喜歡她,那時候她完全沒有看出來,他都不告訴她一聲。
也就是說倪名決暗戀了她好久呢。
現在回想所有從前的畫麵,樁樁件件都令人懷念不已,即便是初次見麵搶小馬的不愉快,包括後來搶出租車,軍訓一起被罰跑、發展,全都變成了可以回味半天的有趣。
他見證她的成長,看她從一米五的小學雞長成一米七幾的大高個,她陪著他走出痛失胞妹的陰影,從最開始的冷漠寡淡、悲觀厭世,到後來重新接納世界。
得到老婆的原諒以後,倪名決馬不停蹄的搬離了寢室,彭英彥好不容易把東西收拾好就收到了他要走的消息,很懷疑自己是故意被耍了:“你走吧,你這次走了彆想回來我告訴你。”
“你求爸爸爸爸都不回來。”
開玩笑,既然可以坐擁溫香軟玉,誰還稀罕回來跟三個大老爺們一起住。
到了傅明灼那,他不自己開鎖,偏要摁門鈴。
傅明灼嘟嘟囔囔著來給他開了門:“不會自己開嗎?真是的!”
話音剛落,倪名決將她抱上一旁鞋櫃坐著,用力堵住了她的埋怨。
兩晚沒抱著老婆一起睡覺,甚是想念。
在帝城剩餘的近四個月時間,可以慢慢在這個房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打上卡。
玄關鞋櫃就是第一個打卡點。
不過,今天的傅明灼格外不配合,手腳並用地推搡他,模模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倪名決不想聽,反正傅明灼總是這樣,不是說疼就是說累,把她伺候舒服了她也不念他的好。
“乖寶寶。”倪名決敷衍地哄她一句,人站進她膝蓋中間,握住她兩個手腕疊到她背後單手抓住,另一隻手已經很不老實、很不客氣。
傅明灼簡直是在用渾身的力氣抗拒。
倪名決心下詫異,傅明灼從前最多是小打小鬨半推半就,像這次這麼較真的還是頭一次,就是他們初/.夜那回也沒見她鬨成這樣。
還在生氣?
正在疑惑,身後傳來一聲很微弱的乾咳聲:“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倪名決動作一頓,鬆開傅明灼,把她攬進懷裡,自己轉頭望去。
貝含之站在主臥門口,對於自己打擾到倪名決的好事,她感到十分尷尬,也十分抱歉。
但是尷尬和抱歉之餘,她也算是長了見識了,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平日裡再正經再冷淡的男人到了特殊時刻也是花樣百出,一來就要上演玄關py。
“我馬上就走。”貝含之連忙說,“你們繼續。”
倪名決:“……”
大四下學期的光陰過得比飛還快,轉眼就臨近尾聲。
忙完畢業論文,各種各樣的聚餐接踵而至,大家自天南地北而來,畢業後都將各奔東西,再難相見。
貝含之三天兩頭跟傅明灼一塊住,倪名決隻能被趕去客房。
“辛苦了。”貝含之笑眯眯地對倪名決說,“體諒我們一下,畢竟你們以後還有一輩子呢,可我們隻剩這大半個月了。”
帝城和錦城相隔千裡,縱然現在交通發達,網絡聯絡方式也方便,但總歸是不可能頻繁見麵了。
彭英彥也很想好好珍惜和倪名決最後的相處時光:“兄弟,要不我也來找你一起住吧。”
遭到了倪名決無情的拒絕:“滾。”
彭英彥隻好灰溜溜地滾了。
不過倪名決雖然拒絕跟彭英彥一起住,但是哥幾個三天兩頭一塊聚一塊,把酒言歡,組團打遊戲,或者隻是純粹地聊聊天。
最後的日子每天都熱熱鬨鬨的。
拍畢業照那天,太陽很大,驕陽似火的照耀下,大家穿著清一色的黑色學士服,戴著方方正正的學士帽,激動的情緒並沒有受溫度的影響。
一班先拍的,二班的學生在一旁等著,傅明灼站好隊形,看著倪名決,她不太高興地嘟起了嘴。
因為她和倪名決不是同一個班,所以沒法一起拍畢業照,她已經因為這件事情念叨好幾天了,倪名決安慰她:“還有學院畢業照,到時候我們站一起。”
要是換了傅明灼大學以前的性子,她肯定會毫無心理負擔地叫倪名決一起過來拍,自從被秋遊事件擺了一道以後,她在不親近的人麵前說話做事不再那般想當然。
所以她隻是非常哀怨地拍完了照片,笑都不想笑。
一班畢業照拍完,輪到二班的學生,二班的學生一團亂哄哄地站上台階,爭高低換位置。
傅明灼站在一邊等倪名決,十分豔羨他們班的同學可以和他一起拍畢業照。
二班花了三五分鐘整理隊形,等隊形確定下來,攝像機就位,倪名決卻對傅明灼招了招手。
傅明灼一愣,下意識看向他們班彆的同學的反應。
二班的同學完全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都像是早就知曉了,招呼聲此起彼伏:
“明灼來,一起。”
“嫁給我們班的人了,就算是我們班的人了。”
“明灼一起拍吧!”
一班的學生們也都還在一邊等著拍年段照,頓時懊喪不已:
“靠,知道剛才也把名決拉進來一起拍。”
二班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明灼嫁給我們班就是我們班的人,借給你們拍畢業照已經很好了,還想借匿名,做夢!”
一班不甘示弱:“我們一班沒有出嫁一說,隻有入贅好吧?”
傅明灼在兩個班吵吵鬨鬨的說笑聲中快步上前,站到倪名決旁邊,緊緊拉住了他的手。
“三,二,一,茄子!”
班級畢業照過後,學院年段還要拍一張大合照,傅明灼抱著倪名決的胳膊,原地興奮地跳腳:“倪名決倪名決——”
“高興嗎?”倪名決笑問,順便拉著她往旁邊走了走。
“高興啊,跟你一起拍畢業照。”傅明灼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你提前和你們班同學打招呼了嗎?”
“當然了。”一旁彭英彥插嘴,“為了完成你的心願,你家老公鄭重其事地爭取了老師和全班的同意。”
傅明灼整張臉埋進倪名決胸前去,蹦躂得更歡了:“倪名決你太好了,我太愛你了。”
幾個朋友齊齊發出嫌棄的“咦——”聲。
拍學院年段照,關係好的幾個人當然要站一起。
“含之,占你旁邊拍個照片行吧?”彭英彥厚顏無恥地站過去,“畢竟你是我大一大二的女神。”
貝含之大方應允,佯裝不高興:“大三大四不是了?”
“你都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吃著碗裡的吊著鍋裡的,應該放我自由。”過了會,彭英彥又酸溜溜的說,“不介意的話,到時候結婚了請我喝杯喜酒。”
貝含之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年底就舉辦。
“那是必須的,彭總彆抽不出身就行。”貝含之爽朗大笑。
彭英彥拍拍胸脯,堅定地說:“再忙也要來看你穿婚紗的樣子啊!”
聽著朋友們拌嘴,倪名決笑笑,不動聲色地把與傅明灼的牽手方式改成了十指相扣。
白光閃過,鏡頭將少年人們分彆在即的依依不舍和振翅帶飛的雄心壯誌一同定格。
畢業照一拍,離彆的氛圍便陡然凝重了,各種聚餐層出不窮,大家都在珍惜最後的相處時刻,可惜越想留住的時間越是握不住的啥,簌簌地從指縫中漏走。
畢業典禮如期召開。
雖然畢業典禮隻是走個形式,但是傅明灼和倪名決的親友團十分壯觀,傅唯、傅行此、宴隨和林幼華、倪震作為家屬代表一同參與,傅明灼的外公外婆因為年事已高沒來。
朋友代表也陣容不容小覷,同在帝城的袁一概自是不必多說。
同時,有一架從大洋彼岸的澳洲悉尼出發的航班,其上也有人正是為了參加二人的畢業典禮而來。
傅明灼好幾次叫林朝不必麻煩,但林朝還是堅持要前來參與她的畢業典禮:“選下來我才陪你三年,貝含之陪了你四年……哦,不算實習的時間那也有三年半,我已經在時間上輸給她了,這種時候我絕對不能輸!”
傅明灼感動得不行,她當然知道林朝隻是跟她開玩笑,林朝隻不過不想把“我一定要來參與你人生中每一個重要時刻”的意思說得太煽情而已。
飛行時間臨近,艙門即將關閉,有人腳步匆匆而來,落座林朝身邊。
林朝在看報紙,懶得關心身邊坐了個誰,隻知道根據餘光是個男人。
一張報紙的時間,相安無事。
林朝看完報紙,把報紙一收,疊好塞進前方座椅後袋,正好空姐從旁經過,她打算找空姐要塊毛毯,長途漫漫,什麼都不如睡一覺來的舒服:“excuse……”
一轉頭,她像被定型了似的,話說一半直接中斷,整個人好半天都沒動彈。
空姐被她叫住,卻看到她一味盯著身旁的亞裔男子發愣,空姐耐心等了一會,詢問道:“madam,ihelpyou?”
林朝終於回神了,她朝空姐笑笑:“no,thanks。”
“callifyouneedanyhelp。”
空姐說完,走開了。
這趟長途飛行的座位很空,頭等艙隻有她和身邊這個男人坐。
接下來是數秒鐘窒息般的沉默。
林朝是想等對方先開口的,但是她是個急性子,實在沒有耐心耗下去,要不然她懷疑他們能耗到天荒地老,反正她在這個男人身上主動過那麼多次,也不差再多一次了。
這麼想著,她就心安理得多了,把側邊的頭發攏到耳後去,展開非常標準的禮儀笑容問候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陸沅回應道。
其實也不算很久,他們分手快兩年,期間隻見過聊聊數麵,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商場碰到的,當時他們分了才兩個多月,林朝挽著一個男人的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十分搶眼。
那次也是林朝先打的招呼:“hi。”
陸沅的目光好不容易從她婚戒上移開,他看向她的眼睛,表情很是複雜,喉結滾了好幾下,才很艱澀地從喉嚨口擠出一句“hi。”
“我老公,周嘉。”林朝簡單給兩個男人做了個介紹,“我朋友,陸沅。”
簡單幾句寒暄過後,兩人道彆。
稍走遠些,周嘉很淡定地問:“這就是你那位ly啊?”
林朝不說是也不熟不是,隻是調侃:“吃醋啊?”
“我覺得這個場合我應該要吃一吃吧。”周嘉摸摸下巴,“不然豈不是顯得我這個老公很不稱職?”
周嘉就是那個紋身師,當時,林朝下定決心要洗掉紋身卻被疼哭,周嘉停下了動作:“都跟你說了很疼了。”
“疼也得洗。”林朝一邊哭一邊耍狠,“我他媽還想找下一個男朋友呢。”她才不會為了一個已經分手的男人守身如玉,正好趁單身,多嘗幾個男人。
周嘉搖搖頭,繼續。
林朝痛得罵人。
周嘉又停下了,給她出餿主意:“你找個不介意的男朋友不就得了?”
“說得容易,我上哪找去?”林朝反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周嘉說。
林朝愣了一下,撐著手臂坐起來,勾住周嘉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兩人便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林朝差點都要忘記一段正常的戀愛是什麼樣子了,不必疑神疑鬼,胡思亂想,隻需要享受兩個人彼此還在探索階段的刺激與新鮮就好,她不知道自己和周嘉之間有沒有愛情,至少他們有炙熱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