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對父親這個說法很是滿意:“果然知子莫若父,我就是看中了它這兩點。父親果然還是最了解兒子啊。”
孔夫人卻嗤之以鼻:“你這混小子,我和你媳婦都是婦人,這婦人才能體諒婦人的不易呢。你既成了親,就要多多體諒妻子。更何況,徽月是你央母親去求娶來的,你若是待她不好,我先邦邦給你兩下。”
徽月有些吃驚,他那時怎麼會認識自己,還讓母親上門求娶呢?而且他父母居然也答應了?她看了一眼孔清淮,孔清淮有些心虛地咳了兩聲。
看孔夫人沒一點擺婆婆的款兒,徽月這下是徹底放心了。早飯是一起用的,擺了一大桌子,單從食一樣就擺了十幾碟,徽月心想大戶人家都這麼鋪張嗎?
孔夫人拉著她示意她坐在自己旁邊:“徽月,你頭一次和我們用飯,我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叫人都弄了點來。你撿喜歡的吃就是。”
徽月有些感動了,好像突然離開了家裡和親人,也不是那麼無依無靠了。她忙回道:“多謝婆母用心,徽月不挑食的。”孔夫人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那你可真是個好孩子,以後不要和母親這樣客氣了。”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徽月有些不知所措。她以為孔夫人一定是一位極端莊守禮的夫人,何況不是說自古天下的婆媳就沒有和諧的。她不僅不讓自己站規矩伺候茶飯,還這麼……這麼……俏皮?
孔大人和孔清淮倒像習以為常了,孔清淮還打趣道:“阿娘,你這是把徽月當襄華寵呢。”他又想起來徽月並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妹妹,大概隻聽人說是家中獨子家中獨子,又趕忙跟徽月解釋:“襄華是我妹妹,她今年才七歲,跟個小大人兒一樣,一本正經的,恐怕她呀最喜歡徽月你這樣的嫂嫂了。”
“清淮你這話要讓阿爻聽見了,又要批評你。”孔夫人微微側身對徽月說,“襄華是清淮叔父的女兒,小名叫阿爻,她兩歲多父母就都不在了,正好我們膝下沒個女孩兒,就過繼了來養著了。”
徽月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在家裡食不言寢不語,開始吃飯了就不許再大聲講話,嘴裡含著東西對長輩講話更是大忌。她也不知道孔家的規矩如何,隻能小心一些彆錯了禮數,讓人笑她寒門出身。
吃過早飯父子倆去上朝,徽月就個跟著孔夫人去拜見孔家的女眷。
今日來孔府的都是本家的女眷,左邊兩個是孔清淮的姑母和舅母,右邊的是他的三嬸嬸和四嬸嬸。孔父排行老大,底下一個妹妹兩個弟弟。孔夫人則隻有一個弟弟。
見孔夫人和徽月進來,幾位夫人也都起身行禮,倒不是因為徽月,而是因為孔夫人是這幾位的嫂嫂。孔夫人帶著徽月一一認識了,孔夫人就在榻上坐下,徽月規規矩矩站在她身側,準備聽幾位夫人的教訓。
本朝所謂“站規矩”,是說婆婆說話、行動的時候,媳婦要站在身側,一來是規矩,二來是親自伺候婆母彰顯孝道。有些不甚體貼的婆婆,讓媳婦一站就是幾個時辰。還有些常年站規矩的婦人,腿上脈管彎曲膨隆,青紫可見,很是恐怖。
此刻也不是隻有徽月要站規矩,這位舅母和兩位嬸嬸身邊,也都站著各家的媳婦。徽月身體一向不好,加上之前病得耗損元氣,在家裡是能躺著不坐著,能坐著不站著。此刻也是趕鴨子上架了,站上一時半刻也不打緊,千萬不要摔倒給許家丟人。徽月就這麼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兒。
可孔夫人剛坐下,第一句話就是讓女使給幾位站著的媳婦搬來小圓凳坐下。女使倒像是早就準備好了麻利把凳子放在徽月身後,可徽月還沒準備好啊!這是哪一出啊?她也沒聽說有這麼個規矩啊,難道這是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