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
顧漪用力閉了下眼,壓下心口中翻騰的火氣。
陸淵本性如此,況且他們不過食色男女關係,較真可就劃不上了。
顧漪再次睜眼時,麵上的表情已是毫無破綻又和煦得體,她對經理禮貌點頭示意,率先走出了電梯。
陸淵跟上她,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顧漪沒有回頭,語氣極淡,“我困了要休息。陸淵,你彆跟著我了。”
預料中的僵持並沒有到來。
陸淵依她所言,紳士地停住了腳步,溫和道:“好。那你好好休息。”
奢華漫長的廊道儘頭,陸淵長身孑立,望著顧漪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如墨的眸底一片晦暗不明。
一個謝臨早被調查了個底朝天,自然連他眼都不配入。
這麼兩個月相處下來,他和顧漪雖算不上真正的情投意合,但也是相處得溫情脈脈,頗為融洽。
可這全是他的退讓與隱忍換來的。
這兩個月多月來,他在顧漪這兒收到的拒絕,加起來比他三年裡碰到的還多。為了真能感化得顧漪回心轉意,他也都十分收斂克製原本的脾性,沒有使半點越界的手段。
可他也知道真正的心意合拍,絕不是光靠相處融洽能達成的,所謂感情不破不立,有時候撕破一點偽裝也是必經之路。
所以他剛剛的行為不是失控,而是試探,試探他在顧漪心中的分量。
雖然意外地徹底明了自己的感情,但對顧漪的試探結果也令他心寒。
顧漪這兩個巴掌是毫不留情地扇醒了他,這女人對他做的都是表麵功夫。
比如,平常情侶被對象誤會多少都會焦慮緊張又或者是生氣,麵對對方的脾氣會寬容安撫些。
可顧漪在這事上的處理是如此冷硬,如此有原則。
而冷硬意味著極其分明的邊界和原則,而無論是邊界還是原則,這東西都是麵向不愛的人。
看來他也是時候轉換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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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漪回到房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訂回魔都的機票。
她剛剛和謝臨說“早日離開x企”並不是什麼嘲諷,而是真心給的忠告。
雖然謝臨浪費了她一些時間,不過她也因他得到了一筆意外之喜。
在走上樓梯經過某個包廂時,她意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吳川友,本應該在魔都上班的他卻出現在京城,與x企的何總還有他們的執行董事聚在一起。
再結合謝臨說的他所升的職級位置,以及先前收集的信息,部分真相已經顯現。
吳川友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毋庸置疑,不過他是牆頭草還是間諜,值得深思。吳川友是看到芯源危在旦夕轉而跳槽,還是早就被收買安插在公司裡。
兩者的區彆在於公司是被被刺,還是早被x企暗中盯上設局。
如果是後者,那麼x企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顧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被路燈映得亮堂但灰茫茫的窗外景象,腦中閃過幾個猜測,心愈發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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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顧漪為趕航班起了個大早,拉開窗簾看到窗外蒙蒙一片她隱隱升起擔憂。
果不其然,在她剛攔下出租車沒一會兒,就被告知飛機因霧霾紅色警報延誤。
而根據氣象局的報道,延誤預計要到晚上,至少十幾個鐘頭。
顧漪無奈候補了一張動車票後,拖著行李返回酒店,準備先去用個早餐。
她剛來到用餐的樓層,好巧不巧,迎麵撞上了陸淵。
隻見男人上身是墨綠的高領寬鬆版型的毛衣,下身配著灰黑羊絨瓦楞褲,明明是簡單的私服,可配上陸大公子俊雅無雙的臉,以及滿身矜貴的氣質,成為焦點對他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顧漪望著陸淵,一時無言。
昨晚她與陸淵那場爭吵結束,回到房間後,因為大腦完全清楚明天繁忙的日程,自發隔斷非理性的情緒與感情。
如機器人發出指令,控製著身體回複工作郵電、洗漱、最後上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