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更糊塗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夙謹淵能通過他的靈獸,看見他的靈獸所看見的東西。”天歌放慢聲音,“夙謹淵是不是把自己的靈獸送給了宋瑤?”
葉沐眨眨眼,想起來了——“熔岩蚊?”
所以,當初他把熔岩蚊送給宋瑤,不僅僅是為了幫她贏得比賽,也是為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葉沐的背後竄起。
夙謹淵的靈獸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最起碼包括了扶桑和曾經的卞泰,再加上送給宋瑤的熔岩蚊——怪不得他的消息那麼靈通,幾乎無所不知,有了這麼多雙眼睛和耳朵,想知道什麼不可以?
他剛才還說空間不穩定是因為巨齒鱷強行化形,可如果他能看見自己靈獸的一切狀況,他會控製不了巨齒鱷嗎?這麼說,他剛才是在騙她?
“葉沐?葉沐!”天歌搖了搖她,“你還好吧?”
“我?”葉沐懵懂地回神,“我沒事啊。”
天歌也很糾結:“其實我們都清楚夙謹淵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但通過這一次,我真的覺得很寒心。他的手段太多,太沒有底線了……葉沐,如果你真的還想要跟他在一起,有些事不得不防啊。”
“你是說,他會不會也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法術,然後監視我?”
“我以前也覺得這不可能,”天歌坐直身子,“可是,他都敢對扶桑和宋瑤下手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葉沐也覺得不確定。像她這樣整天“找死”,哪天惹惱了他。真說不定他會做出些什麼來。
“唉,看來我以後要更加惜命一點了。”她喃喃。
“什麼?”天歌疑惑,“我們不是在說夙謹淵的事情嗎?”
葉沐嘿嘿一笑。搖搖頭:“沒什麼。”
“少跟我裝傻!”天歌狠狠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我知道。你想告訴我,夙謹淵他在變,而且變得越來越不擇手段,越來越可怕了,對嗎?”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葉沐低頭,“你說的太對了。”心底再次茫然了:這早已經不是彆人第一次勸他防備夙謹淵了。
從敖泳到天歌,接下來跟她說這種話的人又會是誰呢?
夙謹淵,你又到底想做什麼呢?
看見葉沐陷入糾結之中。天歌又有些不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的神色,“葉沐,你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跟夙謹淵鬨翻?”
“要鬨翻早鬨翻了。”葉沐苦笑,“就我這性格和智商,在他麵前隻有被碾成渣的份。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有辦法應對,把關係扭轉回去。”
天歌撇嘴:“也是,雖然我越來越覺得他是個混蛋,但他對你確實是一片真心。”
這話非但沒能讓葉沐放輕鬆一點。反而更鬱悶了——這正是讓她最糾結的一點啊!夙謹淵為她做的越多,她越是感覺不踏實。“天歌,你有聽說過。‘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這句話嗎?”
“有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你相信嗎?”
天歌認真想了想,點頭:“我對扶桑不就是如此嗎?”
“也對。”葉沐吐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雖然很奇怪,但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她就暫且相信著夙謹淵的這個理由吧。
………………
也不知道夙謹淵和天歌之間是如何達成協議的,葉沐隻知道兩人在那次“爭執”——天歌單方麵發火——之後。又迅速恢複了表麵上的和平。
隻是天歌的糾結她也看在了眼裡:她想告訴扶桑,夙謹淵正在暗中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卻不能,因為一旦露出什麼破綻。夙謹淵會很快察覺,到時候要麼夙謹淵想出彆的辦法加強對扶桑的控製,要麼夙謹淵和扶桑徹底決裂。
可如今,扶桑在妖界的勢力有大部分處在夙謹淵的控製之下,一旦與夙謹淵決裂,這對於在妖界才剛剛站穩腳跟的扶桑來說,絕對會是毀滅性的的打擊。
這就是夙謹淵的可怕之處,當他想要達成一個目的的時候,是不會在乎他的計劃會不會泄露出去的,他要的效果就是:哪怕你明知道我在做什麼,也無力反抗我。
幾天之後,天歌已經能夠走動了,幾個人出發趕往妖界。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葉沐才了解到關於孟藍兒更多的信息。原來,當初孟藍兒獲得朶婪家族的相助,靠的可不僅僅是一張嘴。實際上,為了爭取朶婪家族的信任,她曾提供了幾處寶藏所在的地址,而經過朶婪家族的驗證,確實挖出了不少寶貝。這也正是朶婪家族一躍成為妖界最富有的家族之一的最重要原因。與此同時,孟藍兒還預言到,有一天朶婪家族將會遭受滅頂之災,因此她提出朶婪家族必須以傾族之力給她提供庇佑,讓她堅持到朶婪家族出現危機的那個時候,否則,沒了她扭轉乾坤,朶婪家族將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如今,作為扶桑登上王位的跳板之一,朶婪家族早已四分五裂,距離“徹底消失”也不遠了,因此,卞泰的這最後一擊,也算是應驗了孟藍兒的部分預言。
而此番天歌和扶桑去“湊熱鬨”的原因是,根據孟藍兒當年所透露的,她還知道另外一處寶藏的所在,而如果能得到這座寶藏,朶婪家族不但會獲得重生,還將會借助這筆財富稱霸妖界。朶婪家族能不能複興大家當然不在乎,但是寶藏這種東西,沒有人會嫌少。
而現在不管是扶桑還是天歌,都很需要錢——要登上並坐穩王位,沒錢一切免談。
孟藍兒和卞泰之間誰勝誰負對他們來說影響不大,但如果能從中得知寶藏的下落,分得一杯羹。那這個熱鬨還是很值得去湊一湊的。
葉沐挨著夙謹淵:“你這次去,也是為了得到那個寶藏的下落?”
“這個隻能算是順帶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