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剛想發問,敖泳卻忽然喃喃了一句,“血……”然後喊起來,“起死回生術是需要用到血的,我當年用的是族人的血,那現在葉沐怎麼辦?”
“我可以……”天歌剛想上前就被卞泰攔下了,“你體內蘊含鳳凰之火,用你的血,葉沐會被活活燒死的。”
“那我呢?”宋瑤問。
卞泰搖頭:“你們都不保險,葉沐身體裡流的是什麼血,除了聖女,誰都不知道。”
扶桑終於說話了:“可以用我們的,我們三個人都曾將王印烙在母親身上,而且,三印同樣是打開封印的關鍵。”
“也隻能這麼試試看了,再不提供血就來不及了!”敖泳著急了。
卞泰沉吟了一下,點頭:“那好吧,你們千萬要小心。”
在三印的力量維持之下,葉沐終於度過了骨血重生的難關,逐漸顯出完整的形體。
待看見她恢複了淺淺的呼吸,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癱倒一片。
緩過氣後,宋瑤問敖泳:“你剛才說神皇所做的這些是注定的,是因為你又‘看到’什麼了嗎?”
“不是‘看到’,是猜到了——葉沐是聖女用以打開封印的‘作品’,而聖女被封印這麼多年,不可能就嘗試了這麼一次。神皇,很有可能就是聖女一次失敗的嘗試。”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呢?我原先還以為神皇會是生天道的預言者呢。”宋瑤問。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我還是認為他是聖女的人的幾率更高一些,畢竟,療愈術和起死回生術這些與打開封印密切相關的東西,都是他傳授給葉沐的。”
眾人想了想。深以為然。
神皇天資傲人、一生傳奇,自創療愈術救人無數,最後卻慘死在滅天道預言者之手。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如果說他的身份是聖女的人,那就能解釋得通了。
“怪不得那個滅天道的預言者要殺他……”宋瑤喃喃。
“神皇……不是穿越者嗎?”天歌依然疑惑。
“是什麼力量讓他‘穿越’了呢?”敖泳問。
“那這麼說。我豈不是也有可能是聖女的人?”天歌攤手。
“不排除這個可能。”卞泰神情嚴肅地插了一句,“如果說‘穿越者’真的是聖女所為,那神皇的失敗就意味著這種嘗試失敗了。這麼多年來,我們不知道聖女進行了多少次的嘗試,但這一次,絕對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因為葉沐嗎?可葉沐跟彆人到底有什麼不同?”宋瑤問。
眾人沉默了一下,天歌道:“路人,因為葉沐是最不受關注的那個人。人眼即天眼。人想讓天看見的,天才能看見。神皇那樣光彩絕豔的人物,注定是活在眾人的矚目之中的,所以他最後才會被滅天道看上。可是不管是誰,想要到達能打開封印的境界,肯定會成為最出類拔萃的那一類人,唯一的方法,是在這個人身旁安置更多耀眼的明星吸引眾人的注意力。我的出現,就是為了吸引眾人的目光,聖女真正想要保住的人。是葉沐。”
宋瑤想起來:“葉沐的師父,葉晴,也是穿越者。”
“她‘撿到’了葉沐。這就是她的作用。”天歌看向敖泳,“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們都在不自覺地做一些看起來完全由我們自主的事情,可事情的發展,卻指向了同一個目的——打開祭封之地的封印。”
宋瑤不由咂舌:“好厲害。”這聖女明明被封印在另外一個世界,但卻能利用自己有限的影響力布置下一個又一個局,引導事情往自己所預想的方向發展,真不愧是能與天道抗衡的聖女。
“聖女雖然能設置很多東西,但最終能否成功。卻遠非她能控製。”卞泰看向床上的葉沐,“就像現在。葉沐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完全得靠她自己。”
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葉沐。天歌感歎:“葉沐真是太不容易了。”
“關鍵是。就算她這次挺過來了,打開封印之後……”宋瑤喃喃,“隻希望,聖女不要那麼殘忍,最起碼,給她留一丁點的希望也好。”
“會有的。”敖泳摟緊她,“一定會有的。”
幾個月後。
收到消息,天歌皺起眉頭。
“怎麼了?”宋瑤問。
“夙謹淵和落凡塵驚天動地地打了一場。”天歌搖搖頭,“最後同歸於儘了。”
宋瑤一愣:“都死了?”
“從消息上看是這樣沒錯,但是,”天歌聳肩,“你覺得夙謹淵像是那麼容易就掛掉的人嗎?”
宋瑤堅決搖頭。
“不過,夙謹淵這次就算僥幸沒死,肯定也少了半條命,十年八年之內,彆想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宋瑤歎氣:“真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好了,他把葉沐害死了,可他自己也沒好受多少。關鍵是,他跟葉沐這麼幾場分分合合的,鬨得我都糊塗了——你說,他們之間還有感情嗎?”
天歌搖搖頭:“誰知道呢?按理說再深厚的感情經過這麼幾番折騰也該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葉沐和夙謹淵之間的感情向來都是不按牌理出牌,怪得很。”
宋瑤十分認同地用力點頭:“明明是相愛相殺的典範,但是卻又跟彆人大不相同。我以為他們的感情會變好的時候他們就會狠狠傷害彼此,我以為他們在傷害彼此的時候,他們實際上都在為對方打算——太怪,太怪了!”
天歌忽然眯起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宋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