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的黑,連一般夜晚會出現的星月都沒有了蹤影,悶雷滾滾,時不時閃現如毒蛇般的閃電,如張開的地獄之口般衝著大地上人咆哮。
羅盤化為的飛船如流星般劃過天際,去往更加黑暗的遠方。
甲板之上,“天崩……”葉沐喃喃,抬頭,“跟師父留下的記載好像啊!”
天歌走到她身邊:“大戰即將來臨,有什麼感想嗎?”
“感想?”葉沐認真思考了一下,微微一笑,“唯一的感想就是趕緊完事,收工睡覺!”
天歌大笑:“好,夠霸氣!”會這麼說就意味著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會輸。“這口氣憋了這麼久,是時候揚眉吐氣一下了!”
“你們在聊什麼呢?”宋瑤也走到甲板上來。
“聊贏了之後怎麼慶祝呀!”天歌答道。
“睡大覺,誰打擾我我宰了誰!”宋瑤皺了皺鼻子。
“你怎麼跟葉沐一個德行?”天歌好笑,“不像你啊!”
“我跟她肯定不一樣。”宋瑤來到他們身邊,擠眉弄眼,“我會拉著敖泳一起睡!”
這話衝擊力太強,就連葉沐都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還沒笑完,扶桑忽然出現在二樓,示意她們趕緊進去。
三人一怔,感覺到事情不簡單,連忙跟著一起進了敖泳的房間。
敖泳神色萎靡,坐在床上沉默不語。
葉沐一愣,正想過去替他查看身體狀況,他卻擺了擺手。
“怎麼了?”宋瑤坐在他身邊,柔聲問道。
敖泳歎了一口氣,慢慢抬起頭。語氣沉重:“我徹底感應不到生天道了。”
“怎麼會?”宋瑤奇怪,“不是說隻要你不叛變,生天道就不能隨意更改預言者嗎?”
“生天道沒有更改預言者。”天歌立刻意識到,“它出事了?”
敖泳麵色沉重地點點頭:“類似於我們修士元壽將儘。生天道……已經走到了儘頭。”
“你是說,生天道‘死了’?”宋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敖泳看著她,點頭。
“那——”宋瑤剛想說什麼,一道霹靂在飛船的頭頂炸開,那震天動地的威力,仿佛要將天空撕裂一般。
“那現在豈不是滅天道一家獨大?”宋瑤站起來。
“生天道和滅天道鬥了這麼多年,終於分出勝負了?”天歌倒還挺冷靜的,甚至還有心情調侃了一句。
“未必。”葉沐也沒有太過於激動。“彆忘了,我們現在在做什麼?”
宋瑤眼睛一亮:“救聖女——隻要救出聖女,這世界就有了對抗滅天道的力量!”她連忙轉身安慰敖泳,“你彆難過了,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聞言,敖泳的神色總算放鬆一些了。
葉沐看了看四周,問:“卞泰呢?”
“他太緊張了,我趕他去閉關了。”扶桑道。
“他能聽你的?”天歌挑眉。
“他不是聽我的,他是聽有道理的那個人的。雖然他脾氣暴,但他不傻。”扶桑淡然道。
葉沐忽然轉身往外走。
天歌等人一愣。忙跟上去。出了門口,這才明白葉沐突然往外跑的原因是什麼。
漆黑的天幕之下,天啟羅盤閃耀著微微的光芒。照亮了正在甲板上對峙著的兩個人。
黑衣一方是原本已經被扶桑趕去“冷靜”的卞泰,白衣一方是許久不見、風采越發清逸出塵的夙謹淵。
考慮到之前郭子儒的慘狀,這兩個人還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啊!
“你真以為我們沒有能力殺了你嗎?”卞泰冷笑。上一次是因為敖泳有難,眾人騰不出手來,這一次可就不一樣了。
他要是還敢存有阻撓他們救出聖女的心,他發誓對他絕不會有半絲心慈手軟。
麵對他的威脅,夙謹淵始終麵色淡然,將臉轉向二樓,瞳孔映入葉沐的臉龐。聲音清冷:“我是來談交易的。”
在議事大廳內,氣氛有些沉默。
最後。當天歌正想開口打破沉默時,葉沐率先一步開口了:“你想談什麼交易?”
天歌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沉默下來,帶著警惕看向夙謹淵。
怎麼從目前的表現看來,葉沐對他似乎不是很信任呀?!
“我幫你們救出聖女,作為交換條件,我要顛離獸。”
話音剛落,葉沐立馬冷聲拒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