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轉合之間都在一瞬,眾人不由愣了。
“祁昆。”天歌清冷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清醒過來,看著祁昆帶人過去將重傷不起的阿依木押起來。
明明這個時候更應該重用一直忠於自己的散修,但天歌偏偏選擇了剛剛才臣服的魔族一脈,這是赤-裸-裸震懾示威。正因如此,坎多爾家族的人竟然一時也不敢有所異動。
天歌也沒有為此發表什麼看法,而是淡聲吩咐:“回儲王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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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王宮被一場大戰摧毀殆儘,儲王宮殿就成了魔域最大的議事場所,天歌毫不客氣地從祁昆手中將之接管過來,作為新任魔王的臨時住所。
魔域裡的人在經曆了充滿惶恐不安和猶豫不決的幾個月之後,再次來到了一個無眠之夜。
天歌站在寬闊的城牆上,感受夜風送來的淡淡血腥味道——儘管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但是一場讓整個魔域傷筋動骨的動亂還是留下了斑駁的印記。
“你不是說還要我去殺幾個人嗎?名單呢?”夙謹淵出現在她身後。
“你確定你現在還殺得動?”天歌回頭看向他。
他神色不變:“你可以試試。”
“哼,這幾個人必須一擊即中,否則一旦激起了他們的恐慌,目前的局麵就很難再繼續掌控下去。所以,我不想冒這個險。”天歌要殺的,正是那幾個大家族的核心人物,隻要他們倒下了,這一股潛在的威脅就不再需要她顧忌。
而她的話,很明顯是在質疑夙謹淵的能力。
夙謹淵竟然沒有生氣:“我無所謂,隻要不影響你我雙方的簽約就可以了。”
天歌瞥了他一眼,轉身:“我以前隻知道你不擇手段,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如此厚臉皮。”聽了那些話竟然還能如此不動聲色,看來,她需要重新評估這個人了。
一個人聰明不算什麼,難的是能屈能伸,忍得住屈辱扛得住打擊。
夙謹淵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既然這裡已經沒什麼事了,我明天就帶葉沐走。”
天歌忽然道:“你傷得很重,否則絕不會隻是將阿依木打傷。”
夙謹淵停下轉身的腳步:“你想說什麼?”
“以減損修為為代價,換取一具強弩之末的軀體,以便更快地為葉沐保駕護航,煉製恢複身體的丹藥,煉製能幫她度過天劫的法寶。接下來,你是不是隻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會獨自離開,暗自療傷?”
夙謹淵皺眉:“這跟你有關係嗎?”
“沒有。我隻是不希望葉沐傷心。”天歌微微低頭,然後轉身很認真地看著他,“你最好還是跟她說實話吧,不要讓她像我一樣,到了失去的那一天,才看清一切。那種感覺,太痛苦了……”
夙謹淵默了一下:“你放心,她不會失去我的。”因為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不會像扶桑一樣選擇擋在她的麵前,而是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天歌靜靜看著他離開的背景,良久方才歎息一句:“可是,隻要你還在往權勢的路上走,你和葉沐之間就永遠存在隔閡。那個傻丫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