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轉過頭,對上了蕭九月那雙寶石般的眸子。
他知道蕭九月此時內心的重壓已經到了極限,急須找到一個泄壓的機會。
其實蕭九月不是一個有了委屈就往肚子裡麵咽的女孩。
她其實渴望傾訴,渴望得到理解,更加渴望在委屈的時候得到安慰。
但是從小到大的社交環境卻讓她不得不將一切的委屈全都咽到肚子裡麵。
久而久之,最渴望傾訴的女孩習慣了所有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裡麵咽。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隨時可以作為你傾訴的樹洞。”白林看著蕭九月,認真的回答道。
蕭九月輕輕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講述起來自己的故事。
“其實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父母看好的孩子;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的父母就很喜歡給我規劃人生;以後在什麼學校讀書,上什麼大學,以後做什麼工作,幾歲結婚幾歲生孩子,他們都給我計劃的明明白白,從小到大隻要我稍微不按照他們的意思做事,的來的就是他們的責怪。”
“他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跟著他們的計劃走,可以讓我少走很多彎路。”
“那時候我年紀小,我信了。”
“但是後來我漸漸的發現,他們不允許我有任何獨立的想法,至少我稍微表現出一點獨立,他們就會說我叛逆,說我辜負他們的苦心,說我不識好歹。”
“而他們口中的獨立,就是一切按照他們的安排進行,讓我成為他們可以向彆人炫耀的‘好孩子’。”
“隨著後來年齡的增長,他們又喜歡對我進行否定;說我總是好高騖遠,不切實際。”
“考到好成績跟他們分享的時候,他們說我炫耀,說我不懂低調,說我隻是偶爾靠運氣拿了個好成績就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但是我想要的,僅僅隻是他們的一句肯定和誇獎……”
蕭九月講到這裡,聲音變得哽咽了起來。
但是她並沒有停下來,依舊自顧自的講述著。
“他們覺得我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三天兩頭在學校惹是生非;每次我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回去跟他們說的時候,他們卻總會說;為什麼彆人光欺負你不欺負彆人?你有沒有好好反思過自己的問題?”
“我知道其實他們就是怕去學校處理我的問題的時候覺得丟麵子,所以他們一直跟我說,遇到事情能忍就忍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當年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但是人家還是忍了下來;那些能成大事的,都是能屈能伸的,在學校被欺負了這點小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也正因如此,每一次我被欺負了,打電話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說我不懂事,都說我為什麼要把事情鬨大,為什麼要讓他們難堪。”
“剛剛他們打電話過來,相信你也能猜到為了什麼事情,就是問我為什麼要把事情鬨得這麼大,問我為什麼要把彆人搞到被開除;卻不問我有沒有受到傷害……”
蕭九月說著眼眶越加的濕潤,聲音也更加的哽咽。
“白林,難道我收到了傷害,維護自己的利益都錯了嗎?”
她抬頭看著白林,淚水已經在眼眶之中打轉,情緒已經到了宣泄的高點,隨時都會如同洪水一般傾瀉而下。
“你沒錯。”白林直視著蕭九月那寶石般的眸子,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