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眉眼含笑:“你就說喜不喜歡?”
顧瓊生連連點頭:“當然喜歡。”
秦淵眸光閃爍,若有所指地輕聲問道:“那,比起白天那艘飛船上的花……”
顧瓊生不假思索:“肯定是這束更好看啦。”
會發光、變色,宛如夜幕與晨曦交疊的玫瑰,簡直是童話裡才有的產物。
而且顧瓊生心知,哪怕在培育過程中隻用了指甲蓋那麼一丁點的生命礦石,這束玫瑰的價值,也遠遠超過白日裡滿滿一艘飛船的鮮花。
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連比較的價值都沒有。
秦淵不經意地勾了一下唇角:“那我就把這束花放在你這兒了,除了清水之外,彆忘了每天輸送一點精神力。”
“一點點就行,它能開很久。”
特殊礦石孕育出的花朵,生命力也如蟲族一般頑強。
秦淵找了個玻璃瓶,把星夜玫瑰插進去,仔細地擺放在窗台上。
他選的位置很精巧,顧瓊生坐在桌邊,一回頭就能看到,而當窗戶打開時,微風穿過窗縫,也不斷地將花香送入屋內,在房屋上空悠悠飄蕩。
“辦公室裡也不需要太多鮮花,留一束就足夠了。”
秦淵語氣平靜,眸光卻深邃:“好歹是軍區駐地,總是要嚴肅一點為好。”
顧瓊生點點頭。
今天的事鬨得不小,許多戰士都看到了,她其實也挺尷尬的。
“那艘飛船上的花,我都幫你處理掉?”秦淵又說,“就這麼擺在院子裡,太引人注目了。我找人把它清洗好,再拜托幾名大廚,明早給大家做花羹怎麼樣?”
顧瓊生眼前一亮:“好主意!”
那麼多花,就這麼像柴草一樣堆在院子裡,很快就會枯萎,扔掉的話,還顯得辜負鄒醫生的心意,她也蠻頭疼的。
“淵哥,多謝啦,”顧瓊生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正發愁這事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秦淵眼簾微垂,唇角依舊掛著笑意:“湊巧想到了,就給大家加加餐,剛好家裡也有幾名大廚,我請過來就好。”
“也就是隨手的事,不麻煩。”
——沒錯,一點都不麻煩。
他才沒有煞費苦心地想辦法,大費周章找人、請人呢。
或許是一直以來,秦淵的神色都太過風輕雲淡,仿佛任何難題到他手上都是小菜一碟,分分鐘就能解決,總之顧瓊生還真信了他的話。
麵對著笑容溫和的秦淵,顧瓊生有些不好意思:“那就拜托你了。還有,以後有其他的鮮花,也都拜托……”
“嗯,都交給——”
話音戛然而止,秦淵倏地一愣:“以後?”
“什麼以後?”
“處理鮮花呀,”顧瓊生解釋道,“以後還會有很多人送來的,未必有鄒醫生一次性送的這麼多,但加起來我想數量可能也不會少,到時候也都拜托幫忙處理一下啦。”
秦淵:“???”
秦淵唇角的笑容沒繃住,刷地一下子變了臉色。
他緊緊盯住顧瓊生,嘴角微微抽搐,艱難地開口:“很多人?都還有誰?”
顧瓊生掰著手指:“第一戰爭學院那一群學生,還有第二、第三戰爭學院的治療係……周姐推薦的原銀輝軍團的幾名隨軍醫生,還有繁星的……”
聽她數了半天,臉色越來越沉的秦淵:“……”
青年憋了一會兒,沒忍住,最終還是酸溜溜地開口:“瓊生,你真打算讓每個拜師的人都送花嗎?”
顧瓊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麵上浮起少許薄紅:“總要有點儀式感嘛。”
——係統的要求,她能有什麼辦法?
或者說對於收徒教授治療術這件事,係統設置的門檻隻是送點花,刷點親密度,實在不要太簡單。
顧瓊生已經很知足了。
秦淵定定地看著她,迎著少女明澈又茫然的漂亮杏眸,過了一會兒,終於敗下陣來。
“算了,”他無奈地低聲喃喃,“大不了彆人送一束,我也送一束好了。”
顧瓊生:“……?”
顧瓊生更納悶了:“淵哥,他們送花是來學治療術的,你湊這個熱鬨乾什麼?”
“難道說,你也想學治療?”
“那也太屈才了。”
“……”
秦淵哭笑不得,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不想學治療術。”
他緩緩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在唇齒間輾轉,有些曖昧,又似乎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我想當他們的師娘,這算不算個理由?”
……
自打穿越星際以來,顧瓊生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
可當天夜裡,她失眠了。
秦淵那張俊臉總是在她眼前浮現,伴隨著一聲聲清朗又無奈的“師娘師娘師娘……”
夜幕幽暗,明月高懸,悠悠夜風穿過窗縫,在房間內來回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