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2 / 2)

空氣變得越來越富有衝擊力,刮得臉生疼。我們的上嘴皮像海浪一樣膨脹抖動起來,最後越來越大,乃至於吞噬了我們的整個身軀。

這場麵就像畢加索的畫作一樣難以理解,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猶如被放入榨汁機的水果,我和獄寺君的身體被打散,接著又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重新整合到一起。

重新踩在地麵上時,再度呼吸入肺的不再是現世清甜的空氣,而是屬於異界的、不可理喻的怪誕氣體。

我們順利降落在了黃泉;經曆了剛剛那一遭——儘管四肢完好——卻不敢說自己沒有受傷。對視的一瞬間,甚至生出一種隻剩下彼此的錯覺。

明明是在陰間,但是現在的氣氛有點好呢。

我清清嗓子,放柔了聲音:“獄……”

獄寺君一把甩開我的手:“十代目——!!!”

我:“……”

他聲音淒厲,滿是驚惶。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神秘怪誕的世界同樣撲入我眼中。

黃泉,又或者說“裡·並盛”,有著與現世的並盛町彆無二致的街道景象。我們現在就站在先前和占卜頭說話的那條街,如果不抬頭的話,或許會覺得剛才的墜落全是幻覺。

——如果不抬起頭的話。

天空暗淡,是與現世截然相反的黑夜。上麵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兩根長長的鐵索從濃密雲層中伸出,將一扇鐵門吊在空中。閃電時不時的照亮門與鐵索,一片淒然慘白。

我沒有獄寺君那樣的好眼力(又或者他在自己身上安裝了十代目雷達一類的東西)。總之,將上麵那些最顯眼的特征一一看完後,我才終於發現了沢田娃娃的蹤跡。

和散發著微弱白光的畫見妖怪一起,被關在籠子裡。

籠子擺在高高的神社鳥居上,明豔紅色與上空的黑白灰形成鮮明對比,活像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那種活祭情景。

…咦?難道說,是被當作祭品了嗎?

我還在猜測,獄寺君卻已經三步並兩步地衝到鳥居下方,不顧遭受神明詛咒的風險、開始嗖嗖嗖的往上爬了。

“十代目!我這就來了——!”

他乾勁十足。雖說起初動作有些笨拙,但也十分可愛。我分明是充滿同伴心地跑到鳥居下,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喀嚓喀嚓”拿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準備日後好好欣賞。

獄寺君聽到聲音,抱著柱子瞪了我一眼,殺意在閃電烏雲的背景下更顯濃稠,十分上相。

雖然我不通數學物理,但也能看出獄寺君正飛速接近籠子,不需多時就能抵達目標點。

然而五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獄寺君還在奮勇攀爬。明明他那麼努力,與鳥居頂部的距離卻沒有任何縮短,就好像中間有一段空間被無限折疊了似的。

書上說“傍目八目”:意思是旁觀棋局的人會比身在其中的看得更遠。多半就是指現在這種局麵。

“獄寺君,情況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我站在鳥居下,把手張開成喇叭的形狀對他喊,卻被立即喝斷。

“你給我閉嘴!隻差一點了!”

獄寺君看也不看我,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籠子上。他明顯已經陷入焦躁,卻拒絕承認任何異常,這讓我覺得他與目標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不過,這份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死心眼也是獄寺君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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