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20(1 / 2)

他們像趨光的飛蛾,順著那條路直走。

從上往下俯視,會發現他們走的這條路,與季淩微第一天入府時走的那條路高度重合。

所以,目的地也重合了。

左轉第一間,是大少爺的房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季淩微說的是實話。

“噓——”

為首的玩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其他玩家順勢安靜下來,等他撬門。

這邊的玩家沒有陸管家那邊嫻熟,門栓半天弄不開。等他們快失去耐性的時候,門栓微動,總算開了。

房間裡漆黑一片,沒有點燈,什麼都看不清。簷下的燈籠被冷風吹得忽明忽暗,幾片枯葉落在地上,劃出一點細微的聲響。

仍然是一人守門,一人守窗,另外兩人進去察看,分工明確,效率極佳。

進去的兩人端著蠟燭,向床的方向走。不知是不是燭芯太短,蠟燭火光微弱,隻能照亮極小一塊地方。

明明打探的消息是四角、京墨睡在一起,這間房的床上卻隻睡了一個人。那人蓋著被子,側身睡著,聽不到呼吸聲,看來睡得極沉。

“看看是京墨還是四角?”

一個玩家將蠟燭伸過去。

床上的人驟然翻身,露出一張浮脹的臉。

他的眼睛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玻璃質感,瞳孔已經徹底散了,皮膚被水浸泡,蒼白浮腫,看不出原來樣貌,半張臉都是腐爛綠斑,嘴角微微上揚,維持著微笑的模樣。

那雙漆黑的、渾濁的眼睛,有了一點微弱的神采,正死死看著床前的玩家。

“艸!”那玩家急速後退,然而雙腳像被死死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也無法出聲。

隻能看著床上的人緩緩坐起,將身體貼上來。濕冷、僵硬,早已失去了正常人皮膚應有的溫暖、柔軟。

被貼上的地方,瞬間升起一種烈火灼燒般的劇烈痛苦,燒穿皮肉骨骼,將一切都融化。

太痛了!實在是太痛了……

他的身體開始融化了!

他無法發出一點聲音,隻能睜著眼睛。

因劇烈的痛苦,眼球外凸,眼眶溢出鮮紅的血,順著臉頰往下,與正在融化的身體彙聚在一起。

咫尺之隔的另一個玩家,對此一無所知,正在想辦法點燃突然熄滅的蠟燭。

“怎麼不說話了?”他不明所以,混雜著中藥氣息的腐爛味道,與濃烈的血腥味近距離衝入胸腔。

“咳咳咳……什麼味兒……”

他咳得喘不過氣,失手把打火機落在地上。

這個打火機還是裝在褲兜裡被帶過來的,副本根本沒有,如果弄丟了,點火會很麻煩。

他低頭去撿,摸到一手濕黏。地上有水?

好在,他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打火機。

可能是進了水,一連幾次都沒成功。

他把控製火的小閘扳到最大,再試一次,終於成功。眼前隻有一張浮腫的、屬於腐屍的臉,幾乎要徹底貼上來,屍體嘴角帶著平和的笑。

地上,他的同伴,已經融化了一半,表情因劇烈疼痛而扭曲,此時竟然還沒死,看著這個方向,嘴角一點點勾起,笑得很不自然。

像有一雙手,強行使他的臉上出現那樣平和的微笑,格外詭怖。

打火機的火,緩緩熄滅了。

莫大的恐懼襲來,背後瞬間被冷汗沁濕。

他想逃、想叫,卻無法動彈,也張不開嘴。

同伴融化了。

他知道為什麼香兒房裡找不到屍體了。

那個給他們指路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曾經為了京墨,與陸管家據理力爭……

他顫栗不止,全身冰涼。

房間太安靜,恍惚間響起說話的聲音。

窸窸窣窣,十分含糊,外麵兩人聽不清楚。

隻有最後一問一答,異常清晰。

“明白了?”男聲冰冷僵硬。

“明白了。”是玩家的聲音,腔調有些怪異。

“你們好了嗎?”門外、窗外的兩個玩家等得不耐煩。

“好了,進來吧。”屋內低低響起一個男聲。

等那兩個玩家進去後,房門又關上。

院裡風繼續吹,簷下燈籠輕搖,仿佛在回應什麼。

季淩微幫忙給玩家指路後,就回房睡覺了。

他摸了摸肚子,發現居然、好像、大概、可能、也許……又長大了一點?

那些言情裡,纏住胸部就能裝成男子、一馬平川的繃帶哪裡有賣?他也想試試。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很快就有了困意,偏偏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他一直在想究竟忘了什麼,就算京墨這個冰冷僵硬的大件貼過來,他也沒注意。還能怎麼樣……湊合一天是一天,反正不是今天難產。

翌日,季淩微睡醒的時候京墨已經起來了。

季淩微不急著起來,慢悠悠盤著鵝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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