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來。”季淩微隻好低聲告訴他。
不知道是因為他眼神太難懂，還是因為對方太傻或者是故意裝不知道，連續兩次眼神溝通都失敗了。
而且他還沒法把手抽回來。
少年又看了校長一眼，禿頭校長變成原來的形狀。可能是補償吧，校長的頭發多了一些，變成了地中海。
後來班主任將他們帶走，罰的不算太重，一人寫篇檢討交上去，放學後負責班裡的值日。
季淩微再次重溫了一下初中課程內容，身邊的同桌根本就不關心上課講什麼，總是喜歡將手伸下來，去拉他的手。
漆黑的觸手在課桌底下，小心翼翼湊近季淩微，貼住他的腳踝，如果季淩微換一個位置，就繼續貼過來，還會有點委屈的輕輕蹭一下。
來找季淩微說話的同學都變成了扭曲的形狀，大家對此視若無睹，繼續交談。他們像所有初中的孩子一樣，打打鬨鬨，充滿活力。
這一切實在過於荒誕，但又有種詭異的溫馨和輕鬆感。季淩微剛開始還扒拉一下，後來也放任了同桌的舉動。
初中限定版，也算十分珍貴的皮膚了，現在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以後或許看不到少年體了。比起上一個世界，他好像又變得更聰明了一點？
季淩微察覺出這種細微的變化，有種老父親一樣的欣慰感。終究是在他麵前破殼的一個小生命，長得這麼快，營養一定很好吧。
他們也要交作業，季淩微作業本上的名字寫著宋白羽，同桌的名字寫著魏名揚。
少年好像不太擅長寫作業，看著數學題一臉茫然，季淩微講了幾道題，少年似懂非懂，在季淩微一步一步引導下，用公式算出了結果。
“不管從事什麼行業，都要有堅實的知識打底。你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會挨打嗎？”
少年搖頭，眼神有些茫然。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就是一場進食的遊戲。
吃與被吃。
隻要他足夠強大，就能把所有食物解決。
當然，季淩微是不一樣的。
少年覺得，他是季淩微的食物。
他願意被季淩微吃掉，一想到自己的肢體出現在季淩微肚子裡，心中就出現一種奇怪的滿足感，還有興奮感。
不過季淩微可能不太願意吃他的觸手？
他是季淩微的，季淩微也是他的。
旁人絕不可覬覦。
“那是因為你學的還不夠多，至少要了解世界的規則，再試著掌握。”季淩微想，扭曲者應該也算高位階生物了，大概會接觸到規則領域。
“我會學的。”少年點頭，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僵硬，與常人不同。
季淩微投出讚許的眼神。少年與管家、杜大少爺有些細微的不一樣，相較而言，管家好像更成熟一點，當然，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不過少年版也很可愛就是了。
他們留在學校值日，季淩微才拿起掃帚，整個教室多了好幾條觸手，卷著掃帚、拖把，很快將教室打掃的乾乾淨淨。
少年向他看來，眼中流露出一些渴望誇獎的意思，如果有獎勵就更好了。
“先回去洗澡再說。”季淩微嫌打掃的時候灰塵太多，小觸手們都委屈巴巴地垂下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季淩微摸了摸離他最近的小觸手，其他小觸手全都湊過來，他隻好挨個摸摸：“回家再說。”
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麵前，看著他。
“回家。”季淩微疑惑，站這裡乾嘛。
“你把我漏過了。”少年認真道。
“好，你低頭。”季淩微眼中浮現些笑意，輕鬆欣悅。
少年依言低頭，季淩微摸了摸他的頭。
少年頭發漆黑，微有些卷，摸起來很軟。
“走吧。”季淩微鎖好教室的門窗，少年拎著兩個書包，剛走出一段路，雷霆萬鈞，暴雨傾盆。
他們一起往家跑，少年脫下校服，頂在頭上，試圖為季淩微遮雨。這次也水花四濺，季淩微卻一點也不覺得煩人。
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宋白羽會對寧澈動心。
但同一件事，換一個人卻不是這份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