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一直在幫忙澆水,季淩微有些不自在,不過現在他是一隻貓,也不需要顧忌那麼多。
外麵有人開門,應該是趙汶生回來了。
季淩微立刻又回廚房,重新變成電冰箱,還是帶著草莓香味的電冰箱。
趙汶生輕手輕腳進來,不想驚醒任何人。
這個時候小圓可能在看電視,可能在房間,周瀟瀟一般都在睡覺。
她工作太辛苦了,趙汶生一直想讓她換一份工作,但在醫院工資高,夜班又有補貼,還有不少福利,比如職工的孩子才能上的小學等等。
周瀟瀟一直沒有換,以後應該也不會換。
趙汶生歎了口氣,其實他不回來,對小圓、瀟瀟是件好事,至少她們以後不會這麼辛苦。
早幾年,為了和彆的公司合作,他買過對方推出的高額商業保險,這次出了意外,保險公司的賠償足夠還完欠款,還有盈餘。
小圓有成長保險、教育基金,瀟瀟有醫療基金、養老基金,隻要解決債務問題,她們母女就能生活得很好。
但她們都在等他回家,他也想回家想看一看小圓,想和瀟瀟說聲對不起,因為他的原因,讓她那麼辛苦。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死了,還是能接到小圓的電話,能聽到她的聲音。
他確信自己已經死了,傷成這樣,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他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全身冰冷,身體僵硬,但還能正常活動。
他太想回家了,哪怕一天也好。
他連夜從山石、泥水裡刨出一條路,從附近的農戶家裡買了件大衝鋒衣,坐彆人的貨車回來,一路狼狽不堪,終於回到這裡。
一回來就升起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又迫不及待想看看她們。他不想讓家人發現自己的異狀,他還要陪小圓過最後一個生日。如果她們知道他已經死了,該多麼傷心。
陽台上還晾曬著衣服,他出差之前的衣服還掛在那裡,最近瀟瀟一定很忙。他把自己那套收下來,再去浴室洗澡。
【花灑】:……
【花灑】:小圓爸爸傷得很重,腦袋凹陷了,很多地方骨折,應該刺傷了內臟,還有他的腿骨,這種去醫院都要截肢
【花灑】:傷得最厲害的是雙手,骨頭都露出來了,完全不能看
【水龍頭】:他該不是從外地趕回來的吧?
【洗衣機】:傷得這麼重,想隱瞞很困難
【電冰箱】:儘我們所能
群裡又安靜下來,大家都不是很好受。
小圓爸爸洗完澡,用紗布把自己的傷口包起來,再換上乾淨衣服,全身的異常仍然非常明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傷口沒有再往外滲血。隻要穿上寬大的衣服,再戴上帽子,就不會被看出來了。
他把徹底不能穿、沾滿鮮血的衣服丟進垃圾袋,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先離開。
如果他住在家裡,瀟瀟和小圓一定能很快發現他的異常。小圓會撲過來讓他抱,他的手變成這樣,已經不能再去抱小圓了。
趙汶生看著主臥關著的房門,摸了摸客廳桌子上一家三口的合照,把自己帶來的東西又帶走。隻有陽台上晾曬的衣服少了一套,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下午,周瀟瀟起來給小圓做晚餐。
六點了,小圓還沒回來吃飯。
她又給幼兒園的文老師打電話:“老師好,幼兒園放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