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了太久,回溫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直到他現不知從哪來了一束光,從縫隙角落漸漸充盈進整個房間,他的情緒開始受她影響,重新被打開,命也仿佛重新被激活。
開始有了很多念頭、想法,覺得命也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終於在那一刻意識到,或許當時所聽到的電話對白,隻是一句誤會。
很多時候甚至希望她對自己彆有所圖,這樣就會知道她喜歡的究竟是什麼,就能把擁有的為數不多的東西打包成禮物送到她麵前,換她笑一笑,換她哪怕是裝作很愛他。
突然想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那時是她的試鏡,就在離他視線不遠的地方,少女手拿著一把裝滿花瓣的油紙傘,對著鏡頭緩緩撐開,結果傘麵一下彈出去很遠,她站在花瓣雨中錯愕萬分,然後笑了。
他扮演的角色正陷入窒息,黑暗中掙紮,心跳的速度也快得不切實際。
那時身體的自保機製再一次拉響警報,不允許他再喜歡或信任上任,於是告訴他:這隻是一場恍惚的吊橋效應,心跳過速是掙紮時的理狀態,並非是為她心。
到這一刻才終於承認,實他對她一見鐘情。
原來當時如果不是喜歡她,那些新增的親密戲份他一個都不會意,如果不是喜歡她,不會讓她圍繞在自己身邊那麼久,不會縱容……她一次又一次的靠近。
但太晚了。
像,太晚了。
都說會複刻自己被愛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的愛。
是如果……沒有被愛過呢?
因為沒有被愛過,所連要怎麼愛一個都不會。
實她才是那個最理智的。
覺得自己需要喜歡一個,所喜歡他。
覺得自己不用再喜歡了,於是放棄他。
她不是沒他不能活。
那都是玩笑話。
沒她不能活的,實是他。
他在夢中昏睡,又從夢醒來。
指尖了下,攥住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卻綿軟而溫暖的東西。
葉凜睜開眼,看到一截細長的指尖,心臟猛地跳了下,順著她指骨向上看。
顏漫本來正在看手的棕色小熊,察覺到什麼,抬頭和他對上視線。
她愣了幾秒:“醒了?”
然後慌忙要身,卻被攥緊手指,沒有鬆開。
他自嘲地笑了聲,嘴唇很白:“我這是在夢……還是醒了?”
顏漫啊了聲:“在醫院,我幫叫醫,還嗎?有沒有哪彆痛?”
“我聽畢談說,像傷到……”
“彆叫。”
她怔住。
“彆叫醫。”他說。
冷色的燈光垂落。
“那……”她舔了下唇,“那我叫畢談?”
“都彆叫,”他說,“我有話跟說。”
顏漫抿了下唇,小聲問:“什麼話?”
他側身去拿一邊的包,卻牽連到傷口,疼得悶哼一聲,顏漫連忙把包拿給他,這才想什麼:“回去真是為了拿小熊的?”
“拿那個乾嘛啊?”她忍不住數落,“那個就是影視城隨便買的紀念品,又沒有很殊,掉了再買一個不就了——”
“殊,”他說,“至少對我而言,很殊。”
她喉間一哽。
葉凜:“如果後沒有機會,這應該是送我的唯一一樣東西了。”
“所,對我很重要。”
她站在原地沒說話,感覺喉嚨口像是被封住,有酸澀的什麼沿著心臟一路向上,癱軟在胸腔。
他拿過那隻小熊,像是檢查了一下完,才重新放進包。
她心尖重重一跳。
無法自控的情緒蔓延開來。
他又從包的夾層,取出一個薄薄的東西。
“我幫求了個平安符,他們都說很靈,回去之後,放在抽屜就。”
“希望後……平安順遂,永遠健康。”
他伸出手,將她掌心展開,把平安符放了進去,然後笑了下:“當然,我也有私心,姻緣沒幫求,就當是我自私吧。”
合攏她掌心,他正要再說話,後頸突然被攬過,蒼白的嘴唇上,擦過一個柔軟的吻。
白茶的氣息彌漫。
咫尺的距離中,他喉結微不查地滾了一下:“什麼……意思?”
顏漫也像是剛回過神來似的,眨了下眼睛。
“我忘了,”她說,“我為什麼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