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漫難以置信, “連起來說一遍”這種要求,竟然在時刻、箭在弦上時——
從葉凜的嘴裡說出來。
剛認識他的時候還挺冷, 到這,就隻剩下欲了。
老公和快一點——分開說還不行,還得連一起?
他還要不要臉??
心下冒出些細微的情緒,像是蘇打水被猛烈搖晃後抵在瓶口,她舌尖抵齒關,突然靈機一動。
就讓她一個人羞恥是吧?
她怎麼就不能還回去了?
突如其來的,顏漫也想試探一下他的防線。
輕輕抿了下唇, 她眨了眨眼, 冒出個挺壞的想法。
顏漫仰頭,和他上視線。
室溫升高, 加濕器徐徐運轉中, 偏暗的光線放大男人的呼吸,以及掌控在她腰肢上的力道。
葉凜的呼吸也在起伏, 目光追蹤她,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帶起一陣電流。
他半垂眼,眼瞼下至處滲了點淺色的紅,像洇開的墨點。
顏漫湊到他耳邊。
她左腿勾住右腿, 輕輕晃了一下。
“老公,”她故意, 小聲道,“……求求你。”
……
…………
本以為他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句給懾到, 然而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她的控製——
葉凜向前,明明光線微弱, 她卻看到有滴汗,從他的下頜處滴落。
顏漫一怔,眯起眼唔了聲,感受到什麼,怔了下:“你為什麼……”
他聲線啞得不成樣,唇角碾過她的嘴唇,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說為什麼。”
顏漫覺得這和她預測的走向不一致啊:“你不是應該笑場,或者無——”
但她的話說完,又被人全數堵了回去。
葉凜握住她的手腕,反扣在桌沿,最後提醒道:
“抓緊。”
她像一尾被扔進浪潮的魚,在海浪起伏拍打中找不到方向,後背被撞上開關,一室燈光突然大亮。
吊燈璀璨,折射出無數碎光,斑斕地晃進她眼底,她也在光線中一點點沉溺和迷失,被海浪裹挾進更深的海底。
她本以為這午夜場,要到清早才消停。
但因為她後來實在困,第二次被折騰到一半就睡了,葉凜還以為她昏了,緩了一,被她憤地連錘兩拳,催促後才得以繼續。
這次結束,後麵自然是停了。
彩排累,顏漫被做到暈眩,被他抱去洗澡時都大意識,隻是恍恍惚惚地想,他居然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她醒的時候還被人圈在懷裡,哼哼唧唧地磨蹭了兩下,他的手立刻不規矩起來,舌尖也卷上她耳垂。
——原來是在這等她還債。
溫熱息全方位進攻,顏漫抵抗不及,又迷迷糊糊被他引誘來了一次。
不,兩次。
在被挪到他身上時,顏漫很嚴謹地想。
後來又到了浴室,她以為是洗澡,結果發現不是。
最後回到床沿,葉凜隊再得一分。
記分員顏漫,不情不願但也得尊重事實地,為他翻上一頁——
全都不,原來是三次:)
結束後,顏漫掩被,看被掛在床角的睡衣,又上了窗外正盛的日光。
她把被在頰側鼓成兩小團,指控道:“你還是人嗎?光天日乾這種事情。”
“嗯,”他答得挺快似的,“你剛要?”
“……”
她懶得再回,側身睡回籠覺了。
幸好今天劇組戲。
又睡了兩個多小時,後勁這才上來,骨骼酥軟一般,人也軟綿綿地,什麼都不想乾。
她側頭去看葉凜,他正麵她看手機,手機殼正她麵前,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連她醒了都發現。
顏漫湊近了些,借他瞳孔裡映照出的屏幕內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標誌。
是搜索引擎。
她問:“你搜什麼呢?看這麼認真。”
葉凜放下手機,靠她近了些,手指也不自覺搭上她後背。
顏漫條件反射,觸電一般地彈開。
她還記得昨晚,桌旁邊就是抽屜,他的膝蓋就頂在那,後麵抽屜拉環被撞得哐哐直響,她不用睜眼,都能感受到有多激烈。
她警戒道:“乾嘛?真的不行了,再來我就要壞了。”
“……”
“不是,”他道,“我在想,什麼時候領證。”
顏漫反應片刻:“這麼快?”
“求了婚不是就該領證了?”他難得蹙了下眉,低聲問,“難道你想不負責?”
顏漫嘖了聲,覺得這是個挺好的提議似的:“有道理啊。”
“……”
男人理她的垃圾話,沉吟片刻後又道:“我看說今天宜嫁娶。”
“你還信這個啊?”顏漫說,“除了今天呢,下次是什麼時候?”
“五天之後。”
“那就過五天再去吧。”她拉被。
葉凜瞧了她一:“怎麼?”
顏漫又伸出手指,把脖上斑駁的痕跡展示給他看。
“難道你想讓我頂脖上三個草莓去拍結婚照?”
“……”
還說夠,顏漫繼續靠近,很無辜地詢問道:“昨天你在我脖上辛勤耕耘的時候,有想過今天的你想帶我去領結婚證嗎?”
“……”
嘴炮打了個過癮,五天後的中午,她請了個短假。
劇組的人問:“都見過漫漫請假,是有什麼大事嗎?”
她側身,拉開副駕駛的門:“嗯,去領個證。”
那人指車身:“所以開車的是……”
葉凜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顏漫便再多一舉地回答。
她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這才道:“名分,他總是有安全感。”
開車的葉凜:“……”
很快到了政局,拍照時,工作人員還笑讓他們靠近一點。
最後照片出來,工作人員還將屏幕轉到他們麵前:“好喜歡你們的戲啊,真人比鏡頭還好看。”
說完,自己又欣賞一遍,感慨道:“真是般配啊。”
看樣不是cp粉,但應該是真喜歡他們。
顏漫俯身湊近去看,問道:“能放大一些看看嗎?”
“可以,當然可以!”工作人員把臉部放大,“你們藝人嘛,到時候結婚照要公布的,是應該仔細看看。”
顏漫的目光往下移了些,觀察道:“能放大看看脖嗎?”
“……”
領完證,婚禮自然也被安排上了日程。
葉凜提供了幾個地點,弄得還挺嚴謹似的,甚至做了幾份資料放在她麵前,讓她選自己喜歡的。
顏漫放下劇本看了半晌,這才定道:“這個吧,在船上辦婚禮我還見過,感覺挺有意思的。”
遊輪擇日出海,宴請的都是熟悉賓客,當天,顏漫換好婚紗,想起自己有東西掉在他房裡了,又提裙擺回去拿。
葉凜正在調整西服外套,見她推門進來,頓了頓。
色婚紗迤邐曳地,描繪出一朵又一朵的立體刺繡山茶,隨她步伐而搖晃盛放,她像穿梭在霧靄重重的森林之中,行過之處遍地花開。
頭紗被卡在發,縹緲而朦朧地垂墜下來,薄紗之下漆黑的眼和紅色的唇都若隱若現,美得朦朧而張揚。
大約過了十多秒,他這才開口道:“怎麼過來了?不是說婚禮之前都不能見麵?”
“我有個液體亮片掉在這邊了,”她提裙擺,小心翼翼地走近,指道,“就在你床頭的包裡。”
今天的高跟鞋是第一次穿,是赫赫有名的華倫天奴的高定婚紗款,但於這個牌,大的評價也一致都是——
每一雙華倫天奴,都要血祭。
意思就是打腳,頭穿的幾次很容易被磨出血。
所以顏漫基本都不穿這個牌,為婚禮難得破例,走起路來也謹慎很多,不敢很實地踩下去。
好不容易走到床邊,她踩空了一步,但也正好摔進柔軟床墊裡,一伸手,夠到自己的包。
她就那麼躺,翻翻找找好半天,拿到東西後,這才側頭,看向一直凝視自己的葉凜:“看我乾嘛?”
葉凜:“看你好看。”
她撇了撇嘴,拉出一旁的鏡,沾了些亮片的眼影,輕點在眼皮上。
見他過來,還以為是要催自己走。
她翻了個身,道:“知道了,馬上回去——”
結果收好東西,往旁邊一滾,就滑進他懷裡。
他不知什麼時候也躺在了床墊上,這手攬過她腰,下巴抵靠下來。
“彆動,”他道,“抱。”
顏漫就那麼任他抱了好一,這才伸出手,覆蓋在他心跳處,說:“好快。”
他嗯了聲,再說話,她又道:“不過我還以為我第一次穿婚紗是拍戲,想到兜兜轉轉,還是結婚。”
她說,“真是便宜你了。”
他失笑,下巴擱在她頸窩,重複一遍。
“嗯,真是便宜我了。”
又等了幾分鐘,顏漫感覺那邊都要開始找人了。
她輕推了一下,道:“好了?”
察覺到他似乎不想放手,顏漫退開幾寸,似是而非地建議道:“……婚紗py?”
葉凜:?
察覺到男人蹙了下眉,但同時,喉結不易察覺地重重滾了一下,顏漫這才得逞地眨了眨眼,起身道:“瞎說的,彆放心上。”
“……”
他沉聲:“撩完就跑?”
她努了努嘴,不無讚同道:“這就是我的行事風格。”
但離開時,還是非常嚴肅地回過頭來:“主要是你萬一撕壞了法結婚,我怎麼跟大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