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有個黑臉親衛幾步上前,二話不說,拿住了小許掌櫃的肩膀。
小許掌櫃也沒料到,陳寧寧居然還有後手。他剛想喊冤脫罪,隻覺得肩膀一疼,頓時便慘叫出來。
“軍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隻可惜,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被堵住了,人也被拖了下去。
陳寧信在一旁看著,不免愣住了。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快就解決了?
這時,士兵已經打發了圍觀人群。
陳寧信剛想開口對姐姐說些什麼。卻見那黑袍小軍爺又近前來,一臉和氣地對他姐姐說道:
“陳姑娘,這玉你可還賣嗎?”
一邊說著,又把那塊玉連帶絡子,還給了陳寧寧。
陳寧寧先是收好絡子,又用帕子包好了玉,這才開口說道:
“若是真能賣出去,自然也是好的。”
黑袍小將又說道:“那不如賣給我吧,我出一千兩銀,如何?”
陳寧信一聽這錢數,頓時便傻了眼。
剛剛在當鋪子裡,小許掌櫃二百兩銀都不願意給,還想白拿他們的玉。
這位小軍爺一出手便是一千兩銀?莫非,姐姐這塊玉,當真是個寶貝?
又見陳寧寧紅著眼圈說道:“用不得這麼多,五百兩足以。我倒是也想把玉賣給軍爺,隻是恐怕這錢,我都帶不回家中去。”
如今事情鬨得這麼大,自然會驚動王家。
當日陳父回家途中,都能被地痞打斷了腿。更何況是他們兩個半大孩子。身上再帶著一筆巨款,指不定落得什麼下場呢。
黑袍小將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眉頭一挑,便又說道:“不妨事,我安排下人手,送你姐弟回家。如今我們殷家軍常駐在潞城。我倒要看看,這城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他說這話時口氣極重,而且還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陳寧寧便安下心來,又把那塊玉雙手奉上,嘴裡還說道:“既然如此,這塊玉便是軍爺的了。”
黑袍小將連忙接過那玉,一個眼色遞下去,便有一位親隨雙手捧上銀票。
陳寧寧連忙問道:“不知能否兌些現銀給我,我家裡還等著請大夫救急呢。”
那親
隨連忙又說道:“姑娘且放心,小的這就去把事情辦妥。”
眼看這筆買賣算是談成了,也算皆大歡喜。
這時,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鬨聲,街上的行人也被衝亂了。
陳寧信展眼一看,立時便認出了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忍不住喊了一聲。
“大哥,怎麼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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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陳寧遠擔心弟弟妹妹安危,便一路跟到潞城。隻是他靠腳走的,到底沒能趕上牛車。
一到這邊,便看見陳寧寧和陳寧遠被當鋪圍追堵截。
陳寧寧無奈之下,衝到軍馬前,差點被踩死。
陳寧遠那日在考場上被同窗所害,受儘屈辱。整個人便有些不正常了。
他倒不是真瘋,心底多少還保有幾分清明。隻是這人天之驕子,從未受到如此挫折。一時間,便失去了麵對生活的勇氣。
這才渾渾噩噩,瘋瘋癲癲,偶爾還會發癔症。
誰成想,今日弟弟妹妹的遭遇,與當日他的遭遇如出一轍。也都是因為王生平。
陳寧遠又經曆了一回折磨,整個人如同烈火油烹。
隻是陳寧寧的行事,卻與他完全不同。
陳寧遠是被整怕了,縮進殼子裡,根本沒法鼓起勇氣,為自己討回公道。陳寧寧卻寧願鬨個魚死網破,也要把陳家所受苦難,張揚得人儘皆知。為自己討回公道。
誰成想,最後她竟然成功了,反倒是當鋪掌櫃被拖走了。
這是陳寧遠不曾想過,也不敢去想的。陳寧寧卻成了。
這麼一刺激,陳寧遠的腦子越發變成了一團漿糊。
他一陣清明,一陣迷糊,最後竟又陷入狂顛之中。隨手從肉攤上抽出一把殺豬刀,衝進人群,一邊揮砍,一邊亂喊道: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那塊兒玉本來就是我妹子的,休想搶她東西。”
陳寧信眼見著兄長發了瘋,就要傷人。也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勸阻。
“大哥,我和二姐已經沒事了。沒人欺負我姐,你先把那刀子放下,咱們好好說話。”
隻可惜,陳寧遠根本聽不進他的話,瞪著那雙猩紅的眼,一邊揮刀亂砍,一邊哭道:
“都是大哥無用,連累父親被免職,被無賴打斷腿;連累母親;如今還要連累寧寧被人坑騙。
寧寧,你且放心,今日這塊玉,大哥定會幫你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