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正月康熙都沒有再出現,隻是送來了一個管事嬤嬤。姓柳,聽聲音大約四十上下,話不多,感覺是個挺嚴肅的人。
柳嬤嬤過來是負責做什麼的五兒並不是太清楚,在給五兒請過安之後柳嬤嬤就很少再出現在她跟前。
不過慢慢地五兒發覺自己的生活過得更舒心了,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是一些細節上的改變。
比如說,現在每天早上起床,她的鞋子衣服一定是溫熱的。不論何時口渴了,杯中的茶水溫度一定是剛剛好的。碗裡布的菜不用她示意,就都是五兒愛吃且易於夾取的。晚上睡覺,聽覺靈敏的她再也沒有被什麼動靜給吵醒過……
過分的體貼帶給五兒的反而是一種恐懼,太可怕了!短短的十來天時間裡自己的一切喜惡就都被了解得透透徹徹!
春喜她們現在也都變得訓練有素起來,說話、行事都井井有條自成章法,完全沒有了以前莊子上的那一種散漫鮮活勁兒了。
還有一點明顯的改變——現在沒有一個人再叫五兒格格了,都稱呼她“夫人”或者“主子”。
五兒不喜歡。夫人?什麼夫人,如夫人?外室夫人?簡直太可笑了!可惜她無力去改變。
春樂有一次無意叫錯,然後第二天,五兒就聽到她說話的聲音變得不對勁了。通過仔細盤問她才知道,僅僅因為叫錯了稱呼,春樂就被罰掌嘴了!
五兒無意把自己的痛快建立在彆人的痛苦身上。算了,隻是一個稱呼而已,隨他去。
唯一算得上開心的事就是月底的時候,黑子和白白它們被送到了溫泉彆院這裡。
寵物真的能夠慰藉人心!
盤坐在地毯上,五兒挨個兒去揉它們伸過來的頭,被黑子它們用鼻頭給拱得心裡暖洋洋的。
好久沒有騎馬了,五兒記得這裡有個跑馬場,於是騎著白白、牽著驪奴,她吩咐下人帶著他們往馬場走去。
“白白,看你的了!”用手輕輕拍了拍馬頸,示意白白自由往前跑。同時鬆開了驪奴的韁繩,讓它自由活動。
完全不熟悉這邊馬場的情況,五兒也懶得去問人,就讓白白帶著自己跑吧,去哪兒都行!
“噅!”白白一聲嘶鳴,昂了昂頭,慢慢往前跑了起來。它也好久都沒有陪著五兒一起奔跑了,現在特彆興奮。
“噠噠噠噠”,身後驪奴也跟了上來。
“快!白白加速,彆被驪奴超過了……”五兒起了玩心,逗著白白,讓它快跑。
速度更快了,馬背也越來越顛簸,五兒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來維持平衡,來適應提高奔跑的速度。
迎麵的風打得臉上生疼,背後也因為過度的緊張而開始滿滿滲出汗水。不過,真的好暢快啊!心中的鬱氣也被風漸漸吹散。
管他的呢,隨便他想做什麼,自己總能走出一條路的!
正在暢快地騎行,後麵的驪奴追上來了,還不時用身體去擦碰白白,好像是在試圖讓五兒他們停下來。
“驪奴,走開點!不要撞到我們了。”五兒因為白白頻繁地被騷擾,在馬背上也坐得不安穩,隻好大聲嗬斥驪奴,讓它走開一點,保持安全距離。
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驪奴有點反常,怎麼嗬斥都不聽話,還是一直試圖把白白截停。
“你主人惹我不開心,你也要惹我生氣嗎?快走開!”五兒對著驪奴那邊,虛虛揮了一鞭子,想把它嚇跑。
“白白,咱們跑快點,甩開這個家夥!”五兒用腿輕輕夾了一下馬腹,催促白白再快點兒跑。
後方由遠及近也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應該是有彆的人過來了。不過,這個時間能在莊子上跑馬的,除了他們的主子爺應該也不會有彆人了吧。
五兒現在並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隻好催促著白白繼續往前跑,希望能避開。
身後馬蹄聲的不斷接近,旁邊驪奴莫名的騷擾,讓五兒心裡愈加感到煩悶,忍不住抬起右手用力往空氣裡甩了幾下馬鞭。
“啪!”一聲很輕微的斷裂聲響起,緊接著身下的馬鞍重重地往左邊偏了過去,五兒整個人都被帶著往下跌落!
怎麼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
幾乎落地的五兒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人從背後重重提起,伴隨著一聲悶哼,然後就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一手抱著五兒,康熙單手駕著身下的馬兒讓它儘快停下來。挺穩,下馬,落地。把她小心地放在旁邊的草地上,先大致地確認一下她的情況。
“五兒!五兒?沒事了,呼氣!快緩緩。又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聽到熟悉的聲音,才讓她慢慢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