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活著沒錯,但是如果她活下來的代價就是讓一個無辜的失去生命,那這次新生也太過沉重了,她背不起。
“大師還那麼年輕,怎麼會突然圓寂……”五兒記得幾年前的一麵之緣,那時候大師看起來也才三四十歲啊,正值壯年。
“不年輕了,主子是看大師的外表才覺得他年輕的吧?其實了塵大師今年已經八十又七了,這個年紀已是長壽之人了。
而且據說大師此番雲遊回京就是預感到大限將近,所以才在之前舉辦了那場盛**事的,意在用一身修行去超度南邊兒枉死的……”
白秋不敢接著往下說,當初南邊兒的慘劇她隻是聽說就覺得不寒而栗。
八十七!這個真的沒有看出來!雖然仍舊為大師的死感到惋惜,但是五兒心裡的內疚感少了一點了,她沒有害得彆人英年早逝。
“真的那麼神?大師圓寂的同時那串手串就碎了?”
和白秋她們閒聊五兒才知道自己之前戴的那串佛珠竟然是以這種略帶靈異的方式來結束守護她的使命的。
“是呢,當時雖是皇上守在主子床邊,但是奴婢站在旁邊也看得清清楚楚。突然間那串手串上的佛珠就都碎了,串珠子的細繩這麼多年都沒有換過還一直結結實實的,也斷成了兩截。
皇上立馬就給您戴上了木鐲,一戴上您就睡得安穩了,眉心的皺起也平了下去。然後過了不到三刻鐘,去潭柘寺那邊請大師的侍衛就傳回了大師圓寂的消息,時間跟那串手串碎裂的時間剛好對得上!”
“那碎掉的手串呢?”到底是保護了她這麼久的物件,就算是碎了五兒也決定要好好保管。
“皇上做主,當天就收好送到潭柘寺那邊了,說是要物歸原主。”
“也好,物歸原主。過兩天等潭柘寺的香客沒那麼多了,我們也去大師的舍利佛塔前拜一拜吧。這條命,還是大師救下的,我該親自去道謝。”
她能順利活下來,大師出了不少力,去祭拜一下是必須的。出家人慈悲為懷,她以後要做更多的善事,為大師積福。
潭柘寺一行是由三爺護送著她一起去的。
她生病的事情真的嚇壞了三爺。自打好起來,五兒覺得三爺對待她好像特彆小心翼翼,連帶著白秋和奶娘她們也是特彆小心,好像把她當成易碎品一樣。
以前每日都要進行的騎馬、射箭、布庫,現在全都不讓她做了。不僅不讓她運動,還各種好吃的好喝的輪番上陣。
騎馬不做就算了,現在到了冬日,外麵已經開始下雪,去戶外騎馬迎麵的寒風打到臉上滋味確實不好受,五兒也不是很想去外麵吹冷風。
但是射箭不影響啊,找個避風處,穿得保暖一點,完全不會冷。布庫就更不用說了,本就在室內,到時候火牆地炕一燒,屋子裡的溫度很舒適,就算是出汗了也不會著涼。
“不是說要好好的相伴到老嗎?三爺不讓我做鍛煉我怎麼才能把身體養得健健康康跟您一樣?這段時間因為養病已經疏於練習了,再不動動我感覺骨頭都要生鏽了。”
他這段時間早起又不叫她了,也不讓白秋她們叫醒她。如果不是五兒自己醒來,今天估計又是睡到自然醒,然後吃吃喝喝玩耍看戲的一天,太過舒適了,像養豬!
“今天既然醒了就跟著吧。嘉嘉想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以後可以等太陽出來了再去,我叫人陪著你。現在是冬日,再跟著我一道早起不太適合,外麵天都沒完全亮,也太冷了,嘉嘉不用吃這份苦。”
見她醒來要跟他一起去鍛煉三爺倒是沒阻止,一路牽著她到演武場。就是後續向她展示了什麼叫“非暴力不合作”,不明確阻止,但是絕對不支持。
他騎馬在馬場裡奔馳,而她隻能在旁邊的亭子裡一邊吃茶點一邊看著。他既不帶她共乘一騎也沒有給她準備坐騎,原因是怕她騎馬吹風會冷。
他射箭五兒也隻能在一旁看著,她慣用的弓全都不見了,剩下的全都是三爺用的八力、十力的硬弓,完全不是她能拉得開的。
而且五兒被告知她以後都不能再去拉弓打獵了。理由是狩獵主殺戮,了塵大師對三爺說讓她未來不要造過多的殺孽,不然於她無益。
好吧,為了小命,射箭打獵這項活動是要從此和她說再見了。本來就沒多喜歡親手射殺獵物,之前不過是想跟著他一起出去玩,解壓。
布庫房裡暖烘烘的,一進去三爺就把五兒外麵罩著的大氅解下來遞給了白秋,他自己也解下了外衣,很快就隻剩下一層白色單衣。
完全不給她真槍實戰,花大力氣做大動作的機會。五兒一站到他麵前,三爺就避開了她的正麵攻擊,從她背後環抱住她。左手握著她的左手腕,右手握著她的右手腕。
“嘉嘉的基本功還得多練練,特彆是手上的功夫,有些動作發力的部位不正確,在實戰中就容易扭傷,我們今天就練練手上的技巧吧。”
五兒覺得三爺在驢她,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多運動。
從小到大接觸布庫十多年了,力量受限於身體素質那是沒辦法,但是技巧、動作這些主要靠腦子、眼力和練習就能掌握的東西,她可以很自信地說她已經是行家了。
可惜敢和她抱在一起布庫的人現在隻有三爺,唯一的對手不配合,五兒也沒辦法,隻能和他練了一個小時的手部抓握。
如此不走心的鍛煉之後,被他送回院子。然後被奶娘她們一陣噓寒問暖,進行全方位、高頻率的美食投喂。接下來的時間裡,練字、看書、畫畫、彈琴、看戲、做繡活兒隨她的意願自行安排。
晚上用過晚膳之後,由三爺領著在院子外麵散一會兒步消消食,走得差不多之後就回到院子。會客廳裡太醫已經等候多時了。
是的,自打醒來之後,每天太醫都會在傍晚過來給她診脈。
“回皇上的話,還得多等幾日,現下脈象不顯。”
同樣的話,五兒已經連著五天聽太醫說給三爺聽了。
問三爺什麼脈象,他也避而不答,隻是用一臉奇怪的笑意來糊弄她。說是過幾日就知曉了,現在不告訴她省得影響她心情。
看他半點兒不緊張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壞事,肯定不會是她生什麼病了。
既然他要保密,那五兒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耐心多等幾天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