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內。
林語跟在歐陽誌身後，被他領進了一個包廂。
裡麵有五六個人，隨著開門的動作，他們視線也都看了過來。
清一色的男人麵孔。
林語腳步頓了下，歐陽誌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她身後的，他掌心貼上去，落在她的後腰，還沒有落實，反應過來什麼，林語下意識地回頭看他，很警惕性的，連帶著，她朝自己右手邊錯了半步，往前。
視線對上，歐陽誌還在笑。
林語卻笑不出來半點，她穩著自己的呼吸，看歐陽誌開口，把她介紹給在場的幾人。
落座後，有人開玩笑，說她是這桌的唯一女性，應該坐上位。
也有人說，歐陽誌好福氣，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伴陪著。
還有人開始勸酒，他們言笑晏晏。
事情開始往不對勁的方向發展下去，但林語卻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可能，她今天就不應該來，不該來這個局，不該答應歐陽誌。
她想離開了。
低著頭，林語往口袋摸手機，但她還沒有來得及按開鍵，身旁，男人又給她倒滿了一杯酒，笑著說：“林小姐，我敬你，這杯你必須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不給歐陽總監麵子。”
喉嚨處的酒氣還沒有消散下去，整個包廂內也是酒氣衝天，煙霧彌漫。
放在衣袋內的手指蜷了蜷，林語垂著眼眸，視線落在冒尖了的酒杯上，無色透明的液體順著杯身往下滑。
“張總，”眼神變得迷離一些，林語一手撐上額頭，她皺著眉，做出一副很是難受的表情來，“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吐了。”
“嗐！一杯酒而已，這樣，半杯，半杯行了吧？”
“......”
如果不是有歐陽誌在，礙於許星兒那層關係，林語覺得，把酒倒彆人頭上這事，沒準她還真的會做出來。
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人的緣故，她此刻胃裡翻江倒海，特彆的想吐。
她不回答，男人以為是答應了，就自顧自地飲了一整杯，還倒過來給她看，“林小姐，我可是喝完我這杯了，該你了。”
暗戳戳地咬著牙，林語闔了闔眼皮。
歐陽誌坐在她另一邊，也勸了句：“林小姐啊，你就當是給張總一個麵子，喝了吧，沒事的。”
“......”
強顏歡笑了下，林語捧著麵前的那杯酒，一飲而儘。
酸澀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她口腔內的每一處，叫囂著，和著火氣，直竄五臟六腑。
“砰”的一下，聲音很重，酒杯放在桌上。
林語踉蹌著起身，“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間。”
她眼神依舊是迷離的狀態，抬手開門時，身後人擔心她站不穩，想要去扶一把，但是被她甩著胳膊擋開了。
門外，一股清涼的氣息，乾淨，清爽，沒有了那些烏煙瘴氣，讓她感到舒服，也有一瞬間的放鬆。
洗手間在走廊儘頭，定了定神，林語往那邊走。
盥洗台上，林語一手撐在大理石台麵上，一手伸到水龍頭下方，溫熱的水流淌過她指尖，又往掌心流，就這麼呆了足足有一分多鐘。
她隨便找個理由都能離開，合作也並不是就萬和娛樂一家可選，但又想著許星兒那邊，頓時覺得有些窩囊。
歐陽誌說給她介紹客戶，可到頭來就是陪著他們喝酒，被他們開玩笑取樂，合作的事情是半個字眼都沒有提到。
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